臉上的愧疚遮掩不住,“即便有你的‘歸位’,如霄也複活不了。也許是我太晚找到他的報應,我對不起他。”
金元瑤道,“你自責攻塔害死好友,所以拒絕再次攻塔。但你有沒有想過,絹上書設計如霄去死,一是如霄身份存疑,有可能會阻礙攻塔,二是他要保存力量,讓黑沼再度。如霄從始至終護你,也是想看你出去。”
“他們將黑沼再度托付給你,這些年已經浪費,你還要繼續讓他們死不瞑目麼。”
覓丹華一愣,衣袖中手掌逐漸握緊。失去好友們他很悲傷,這些年支撐他的就是複活好友。他們的意誌,他無力、也無能回應。
應該是這樣沒錯,這些年他也這麼做了。但為什麼金元瑤說這些話時,他會心虛、羞愧,還有不容忽視的難堪。
“還有如霄不能複活的事兒,我覺得應該不是這個原因。一個存在的人不可能沒有過去和未來,如霄身上有異。接下來的話,我隻是猜測,並無證據。你聽過就算了。”
覓丹華口中的如霄很像她認識的一個人,無論是性格還是裝扮。
化身是一個修士以目標為導向,在一定的時間和空間限製下捏出的另一個自己,往往平分修士的智力、修為。合理推測,如霄是彆曉儒的化身。
彆姓之人,不容於雙族的孤獨天才。內心深處一直有水秀山明帶他出黑沼不度的執念,在水秀山明沒來接他的期間,因為羨慕、或者說移情而關注且幫助同樣有出黑沼不度心思的人,也不是不可能啊。
往常恨不得黏在她身上的彆曉儒,一聽要來拜訪覓丹華,忙不迭腳步一轉、自告奮勇陪著平日各種不對付的颯清去尋夏老頭子。
當時沒覺得有什麼,如今細細想來,紕漏頻出。
“嗯,彆曉儒,如霄......”覓丹華皺眉沉吟深思片刻,道,“金元瑤,我想見一麵彆曉儒。”
“可以,隻要你心甘情願與我進攻輔助塔。”金元瑤滿口答應,條件也提得非常乾脆。
覓丹華不為所動,無奈淺笑,“你......明知這不可能!”
指間起火,細小且跳動的火苗移到燈罩之中。
“哦,看來是我在你心中的份量不夠了。”語調拉長,燭火的光影在金元瑤臉上跳躍,一如覓丹華悄悄妄動的心。覓丹華突然覺得接下來她說出來的話,會改變自己的堅持。
“覓丹華,我見過臨川皇月了。不是臨川殿那個冒牌貨,真正的臨川皇月。”
手指一抖,未熄的燭火蹭到燈罩上。燈籠‘呼啦’一聲燃了起來。
覓丹華背部僵硬,一字一頓道,“他,過得好嗎?”
看來再加上臨川皇月的份量,夠了。
也是,臨川殿與紅梅傲雪交惡,最初的起因就是培元丹。臨川皇月把唯一一顆培元丹送給僅有一麵之交的覓丹華,從而被各種針對。
“臨川皇月他不好,他......”金元瑤話說到一半,小蝴蝶呼扇著翅膀趕過來打斷鄰人
覓丹華眼見金元瑤神色逐漸凝重,深感事態不一般,問道,“怎麼了?”
突然,遠處花生城中花生人的視角切換到他這裡。
一把銳利的劍泛著寒光,一劍掃清半個花生城。
花生人到處躲藏,有些甚至連哀嚎的機會都沒有,半個身子被削去。
這是一場單方麵的屠、殺。
一頭偏紅色長發束在朱雀描金發冠中的貌美男子坐在劍上停在半空中,一腿閒閒地支起,右臂胳膊肘支在彎起的膝蓋處,右手虛握成圈抵著太陽穴。嘴角噙笑,饒有興趣看著花生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火光映著他半邊臉,半臉陰影半臉興奮。陽光活力與殘酷心狠儘歸一人身。
金元瑤與覓丹華異口同聲。
“舞陽傲雪?!”
“舞陽傲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