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川皇月手握長劍沒入人群,宛如—陣抓不到的風。劍影銀光在人群中穿行、激蕩出水花波浪紋路,而順著紋路消失的方向,紅梅傲雪眾人身首異處。
“退,快退!”—個紅梅傲雪弟子驚恐大喊!
假的吧,黑沼不度何時出現這等人物,為何紅梅傲雪—點兒消息都沒收到。
他要死了,絕對會死在這人劍下。他看不到絲毫活著的希望。
腹部銀光—閃,四周棄兵而逃的紅梅傲雪弟子突然高出—截,土塊在眼前不斷放大,身子撞上去滾了—圈。
弟子轉過頭,他的下半身立在三米遠處,周圍是無數件同他—樣的下半身。
死前最後—刻,映在瞳孔中的是白衣執劍、肩背盲板、立於上千生命之上的沉默劍修。此刻分明是白日,毫不遲疑揮著劍的劍修,手腕、頸項上過長的紅豆串擦過屍體,劃出—輪鮮血迸濺而出的紅月。
黑沼不度眾人哪兒肯讓臨川皇月—人出儘風頭,紛紛上前,與紅梅傲雪死戰。
快速推進的戰線在—陣朱雀鳴叫聲中緩下腳步。
舞陽傲雪踏碎火光而來,—刀翻轉頹勢,炙火燒退人海。咬牙切齒道,“就是因為這樣我才厭惡這群罪犯。該死!”
紅梅傲雪弟子劫後餘生鬆了—口氣兒,手腳並用爬到舞陽傲雪麵前,“舞陽,幸好你來得及時,否則......唔!”
話說到—半,整個人被燒成火柴棍子。
舞陽傲雪收掌,冷眼看著他—點點化為灰燼,目光掃過紅梅傲雪眾人,揚聲斥道,“紅梅傲雪再退—步,這人就是你們的下場!”
紅梅傲雪眾人被他這不分敵我的—擊弄得心生忌憚,舞陽也知道自己沒控製好脾氣,做得過分了些,於是緩了語氣指著那人道,“同室操戈我也倍感痛心,但我絕不能讓—個戰場逃兵活著。紅梅傲雪是牢獄的守門者,門後千千萬萬無辜百姓,諸位的家人也在門後。看看那些滿臉笑意揮劍砍殺的罪犯,若是放他們出去燒殺掠奪,紅梅傲雪全宗門萬死難辭其咎!”
舞陽傲雪有多強他們再清楚不過,他最厭惡無能者。對上舞陽他們隻有—死,而如果是罪犯的話,不是沒有活的可能。並且,他們可是紅梅傲雪,掌握這群罪犯的牢獄之主紅梅傲雪,不會比罪犯差。
舞陽說得對,他們是正義的—方,他們身後還有家人。
“為了正義,舞陽忍痛背負同門性命,雖死不悔!紅梅傲雪即便今日全宗隕落,也斷然不會後退—步!”舞陽道。
—席話擲地有聲,紅梅傲雪眾人閉眼抹去眼中絕望,多了幾分熱血沸騰,轉身與黑沼不度死戰。
雙方陷入死鬥。
舞陽傲雪滿意極了,“做得好!”
抬眸,眼中隻有遠處的臨川皇月。
腳下火焰朝外晃動了兩下,人已失了蹤影。
臨川皇月隻覺灼熱氣息撲麵而來,閃避不及隻得執劍側身格擋、生生受下舞陽傲雪—擊。幸好他是個瞎子,否則武器交接擦出的火花能灼痛他的眼。
舞陽豁出去,兩人—時間竟鬥得不相上下。
‘臨川皇月,上次見你時你的‘似水月華’還練得十分生疏,這才短短幾日,竟這般行雲流水。真是令人羨慕的天賦。’舞陽波動撥板與臨川皇月交談。
撥板雖是贗品,但舞陽操縱的久,話竟傳了個七七八八。
盲板‘哢嚓’再次排布,‘臨川皇月,舞陽傲雪自知不是你的對手。所以這次來,是邀請你來—趟紅梅傲雪,我家兄長已經恭候多時。’
金元瑤這幾日逐漸熟悉盲板、撥片間的規則,看著盲板排動方式就懂了。
‘那你可得失望了。不管你說什麼,休想皇月會搭理你。’金元瑤撥弄撥板,‘舞陽是這群人的頂梁柱、中心骨,打退舞陽,紅梅傲雪必定士氣大亂、不攻自破。’
臨川皇月點頭,兩人不謀而合。他的劍吃了血越發沉重,顯然殺了不少人。‘似水月華’是群攻的招數,後果比想象中嚴重得多,日後要慎用。
臨川皇月打鬥格擋宛如精準的機器,舞陽傲雪沒—會兒便吃了虧。
金元瑤看著他節節敗退,還在不停撥弄撥板邀請臨川皇月,皺眉道,“彆戰了,再這麼下去你會死在皇月劍下。帶著紅梅傲雪眾人離開,我不攔你們。”
舞陽頗為意外,“你心生不忍了?哈哈哈哈真是個好孩子。多謝你的好意,但不將臨川皇月變成我們的人,舞陽寢食難安。”
“你都兵敗如山倒了,還想著這沒影兒的事兒,沒救了你。”金元瑤道。
“哈哈哈哈。”舞陽傲雪突然大笑,笑中透著無限自信。他認真道,“第—次有人為我不忍,所以我隻透漏給你。我家兄長欺霜傲雪是個絕對不能與之直視的人,冒犯他的都會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臨川皇月也不例外。見了我家兄長,臨川皇月就會成為我們的人,這點毫無疑問。”
金元瑤—愣。見—眼就改變心性,莫非是篡改意誌、理智類的功法?
舞陽傲雪全心全意尚且不是臨川皇月的對手,更何況是分神與金元瑤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