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段絕突然低聲嗬道。
彆曉儒眯起眼睛、眸露精光。
遠處一個半人高的紙人連滾帶爬跑過來,腳步踉蹌,像在被鬼追。
紙人腳踩骨頭,滑了一下,身子整個往前撲。
隻聽“嘶啦”一聲,紙人身子攔腰撕成兩截。
“你看。”段絕單手按上彆驚。
“嗯,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斬斷紙人。若是估計得不錯,最多半盞茶,就會到我們這兒。”彆曉儒率先發難,揮刀斬出浮光躍金打向看不見的東西。
浮光躍金竟被攔腰斬成兩截。
“這怎麼可能?!”彆曉儒心裡一沉,刀刃掛靈氣,接連數招發出。
卻是絲毫阻攔不了那東西的腳步。
眨眼之間,便已近至身前。
彆曉儒心道不妙,這條命怕是今天要送在這兒了。
突然後背一疼,整個人被死死地壓進骨頭堆裡。
那東西擦過腦部削下一縷發絲,不疾不徐向後方走遠。
段絕和彆曉儒驚出一身冷汗。得救了?!活下來了?!
快把肘部移開啊小子,他的肺都要被壓癟了。彆曉儒順手抄起一根骨頭猛戳段絕腰腹。
段絕低頭,彆曉儒嘴巴大張急促地吸氣兒、一卡一頓,脖子青筋暴漲一直到額頭,眼球幾欲衝血。
“抱歉,把你給忘了。”段絕忙移開肘部。
彆曉儒猛地吸幾口氣兒,整個人癱在骨頭堆裡,緩過來後道,“瞧出什麼了?”
彆曉儒在打,段絕也沒閒著。不錯眼地盯著攻勢,終於趕在那東西觸身前發現可趁之機。
“浮光躍金雖被攔腰砍斷,但攻勢不減,將前方的骨骸堆幾乎掀翻。我認為,那東西是一條永遠前行的線。”所幸的是,賭對了。
“網格狀割痕是那線割出來的,估計還有無數條線要來。它們來得悄無聲息,又方向不定,防不勝防啊。”骨頭咯地彆曉儒背疼,他乾脆站起來。走幾步,撿起紙人,“它算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咦?”
“嗯?”段絕側頭。
“這個紙人看著有點兒眼熟,我絕對在哪兒見過。哪兒呢?”彆曉儒擰著眉頭在記憶力苦思。
一個語氣輕淺的聲音傳來,頗有些無奈,“好歹我們也曾共患難,有過命的交情,你就這麼把我忘了,真是令我傷心。”
彆曉儒見了他整個人如遭雷擊,“絹上書?!”
“如霄,我們好久不見。”絹上書笑眼眯眯,側過頭看向段絕,“這位小修士看著陌生,是從外麵來的嗎。我是絹上書。”
“段絕。”段絕言簡意賅,算是打了招呼。
“你對我一點兒都不感到陌生,你見過我?推金鐘之後,我死無全屍、功體儘毀,你在哪兒見的我?”絹上書擅長從結果推過程,稍微思索,便明白了一些事兒,垂眸低笑,“覓丹華把絹上書帶回去然後用什麼邪術想複活嗎,唉,絹上書已是死人,何必費這功夫。”
“絹上書你既然活著為什麼不來找我們,你知道覓丹華為了你一度萎靡不振嗎,現在好了,五公子有希望再湊齊了,跟我回去。”彆曉儒伸出去的手撲了個空,他又抓了幾次,笑臉逐漸消失,“怎麼回事兒?”
絹上書後退幾步,合起折扇,無奈笑道,“一個個的都不聽人講話,我說了,絹上書已是死人,不必費功夫。”
“絹上一族族人會比常人多一魄,這一魄用來承載一族自誕生為止的所有知識。絹上書死後,一魄獨立出來,被困入墳場。”絹上書展開雙臂,站在墳場中心,唇角的笑既熟悉又陌生,“絹上書是我,但我不是絹上書。”
“我們找到辦法讓絹上書複活,‘返璞歸真’。”彆曉儒道。
“不可以哦,絕對不可以。你們這麼做,隻會讓絹上書死得魂飛魄散。”絹上書單指擺著,“這世上不會在同一時刻出現一模一樣的東西,若是絹上書的□□蘇醒,同時存在於世的兩個智魄會互相排斥,到時候,你們一個絹上書都留不住。”
段絕道,“難怪絹上書的身體排斥金元瑤,一直長睡不醒。”
“什麼人啊魄啊對我來說都沒區彆,你就是絹上書絹上書就是你。”彆曉儒擺擺手表示無所謂,“這裡到底什麼地方,紙人是你派來救我們的吧,那條看不見的線又是什麼鬼東西,要怎麼出去啊。我們在進攻紅梅傲雪,替你完成夢想,不能在這兒多做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