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身後被人大力一撞。魚缸沒拿穩直接往前砸在地上,兩條魚在濕漉漉的地板上左右橫跳。
“魚!”金元瑤急道。
彆曉儒搶了一口飯桌上的碗接水,金元瑤第一時間上前兩步彎腰去撿魚,突然一片陰影罩住魚,陰影越來越大,在金元瑤手指即將摸到魚時從天而降一腳踩得魚肚破腸流。
“嗯?”踩魚那人一愣,感覺到腳下不對,轉過身來,麵帶歉意,“對不起,不小心踩死了你的魚。”
金元瑤搶救回來另一隻,“路這麼寬,你專門朝我身上撞,還說你是不小心!”
藍逸看了看魚又看向金元瑤,語氣不耐,“說了我不小心才撞到你。你那雙手是雞爪子嗎,沒一點兒力氣?要怨就怨自己沒拿穩魚缸吧。何必用那副要吃人的眼神看著我。為了魚要殺人嗎?我好怕。”
金元瑤沒空跟他計較,運用靈氣對魚施展返璞歸真。陣法剛冒個頭,就被藍逸的一股強勢靈氣蓄意打斷。
藍逸動了戰意,“怎麼,真要為了一條破魚跟我動手!金元瑤,彆不知好歹。”
彆曉儒上火了,“誰怕誰!”
周圍門紛紛打開,人群朝這裡探頭、議論紛紛。少部分人覺得藍逸不對,畢竟踩死人家的魚在先。但大體走向是覺得金元瑤腦子有病,飯桌上每天吃掉那麼多魚,也沒見她說兩嘴。怕不跟藍逸有仇,故意膈應人。
穆如清上前按住金元瑤的手,小聲道,“彆惹事,越來越多的人出來了,你的底牌暴露得越快,輔事考核越危險。”
君憐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藍逸,什麼時候一條爛魚就能攔住你了。走吧。”
“是,憐我。”藍逸明顯與君憐我相熟,收了攻勢,摸出幾個靈石丟到魚屍體上,“金元瑤,看在憐我的麵子上,我不跟你計較。你不就是想要靈石麼,這些賠給你,夠了吧。”
藍逸跟上君憐我,君憐我走了幾步,發現腳底蹭到了幾片米粒細小的魚鱗。於是抬腳,在欄杆上蹭掉,慢條斯理朗聲道,“什麼惡心人的玩意兒。”
在場眾人誰不知道他是指桑罵槐,金元瑤更從君憐我那張人畜無害的臉上看到毫不掩飾的惡意。
“君憐我,你指使藍逸踩死我的魚,是不是。”金元瑤大聲質問君憐我,手下動作未停,一直使用返璞歸真。
君憐我冷哼一聲似乎聽到笑話,“嗬,一條爛魚,是不是你的又有什麼關係。”
藍逸哈哈大笑,與君憐我一起離開。
彆曉儒氣笑了,撿起靈石就用力擲回去。想追上去,卻先一步被筆厭按住。
“救魚要緊。”筆厭緊緊盯著藍逸身影,不知道的還以為藍逸身上長金子。單指一下一下輕點鴻篇,“天道好輪回,筆厭饒過誰。”
一堆人沒見過救魚的,興致勃勃候在這裡。然而很長一段時間過去,肚破腸流還是肚破腸流。眾人失望極了。還以為住天字號房間的都是君憐我那種身份高貴、修為不俗的人,金元瑤就是個草包,那張俏麗的臉勉強能看。
沒一會兒眾人散了七七八八。
彆曉儒掏出方巾為金元瑤擦拭滿頭汗珠,金元瑤呼吸急促喘著氣兒不斷實施返璞歸真,但魚還是死的。
彆曉儒有點兒不忍,“算了。”
“我救不了,返璞歸真被限製了。我施展的陣法術法威力不足一半。”金元瑤搖頭,“在祭祀坪對付三十六天罡時也有這種感覺。紅梅傲雪的大陣無花無定,也許就是在一定範圍內限製修士修為。”
彆曉儒點點頭,攤開方巾包裹魚的屍體,哪塊沾了血便把哪塊的地皮扯下來,一並塞進方巾。感覺自己做得超棒,“這樣也算是完好無損還給覓丹華了吧。老實說,我有點兒同情那個叫藍逸的,惹怒覓丹華,他不死也會去半條命。金元瑤你很累麼,怎麼一句話都不說、絕傲雪?”
金元瑤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十米開外人群中間的段絕。段絕雙臂環胸不知道什麼時候起站在那裡,一身熱烈的紅梅傲雪宗服穿在他身上卻格外有距離感。令人難受的是,不知道如何拉近距離。
他也住天字號,與金元瑤的房間繞了一個半圓隔空向對。
“段、絕傲雪,等一下。”金元瑤在絕傲雪轉身之前叫住他,絕傲雪不打算搭理金元瑤,徑自離開。突然腦殼一疼,被什麼瓶狀東西砸了一下,那東西掉地上咕嚕嚕滾遠。
是個指頭大小的瓷瓶,這味道似乎是白羊脂玉續,流金劍宗療傷聖藥。
金元瑤見絕傲雪彎腰,就放心了。他會用的吧。
“金元瑤,走了走了。他如今是紅梅傲雪宗主的弟子,再看他也不會回來啦。”筆厭率先扛著行囊進天字號房,彆曉儒去扯金元瑤肩膀,手摸到一片濕冷、黏糊。
“你受傷了?三十六天罡傷得你?等著,我去找絕傲雪。”彆曉儒道。
金元瑤攔住他,“你找他乾什麼?”
“拿回藥。瓶子裡是白羊脂玉續,你需要它。”
“不,他比我需要藥。”過渡施法讓傷口裂開了,金元瑤捂著肩膀回天字號房,“我有你們,絕傲雪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