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玄在金元瑤這兒從此不再是好友的父親,“那你最好少出現在彆曉儒麵前。”
姬玄隻是笑了笑,“雖然樣樣都差了點兒,但是敏銳度不錯。欺霜,金元瑤我有些興趣。我有興趣,就不準你在輔事考核上動她。”
梅花樹後,還坐了一個人,正自顧自飲酒。倒酒動作一頓,赫然是欺霜。
不知道聽了多少。
“叫我來就是想讓我聽這些,你真無聊。”欺霜說。
“誰讓你帶回來的那個油鹽不進,我能用的法子都用了,也堵不住嘴。索性直奔源頭。”
帶回來的那個?是段絕。段絕轉頭就把他們三人在紅梅傲雪的事兒上報給欺霜了。
明知是段絕本職所在,金元瑤也憋屈到想撓人。乾活而已,不用掐斷她的活路吧。
“南部的事情已經很讓人頭疼了,你的心思與其放在那小丫頭身上,不如去對付頻頻來犯的白衣借命。輔事考核本就是誰來都可的事兒,隨便你。”圓口酒杯清冽的酒倒映出欺霜不甚在意的麵容,新倒一滴酒落下,在酒麵濺起層層漣漪,竟然出現鏡非台櫃台處景象。
有一點兒處令欺霜意外。
不是好友的父親也可是自己的朋友,金元瑤突然反應過來,可以通知眾人不用太提心吊膽了。
鏡非台處,穆如清見金元瑤久去未歸,不免有些擔心,“我們進去找找吧。”
筆厭抱著鴻篇靠在牆壁上閉眸小憩,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樣子。彆曉儒見她尷尬,上來打圓場,“金元瑤走前吩咐他等她回來。金元瑤的話,筆厭永遠不會拒絕。”
“你的意思是你也不去?”穆如清問地彆曉儒一愣,但還是微笑以對。穆如清徑自離開,“你們不去我去。鏡非台樹大根深,金元瑤恐難以應對。”
令人炫目的天花板,宛如迷宮的走向,處處纏繞的意識......穆如清以不俗的修為、令人羨豔的洞察力、高超的反應一一避過,一關一關勢如破竹,竟然很快僅與三人所在地方有一牆之隔。
欺霜斟最後一杯酒給欺霜,起身離開,“危中取安,不止要有自知之明的清醒、審時度勢的眼光,更要有與生俱來、常人不可及的氣運與天賦。你挑這個小姑娘,她很不錯。”
“我有腦有手,無需他人替我做決定。輔事之位,我希望坐的是自己不討厭的人。欺霜,你和你的眼光,同樣令我不喜。”
“彼此彼此。我還有事處理,無暇分身,走了。”靛藍色身影走了幾步,背影逐漸虛化消失。
“永遠都這麼強硬,真讓人想按在牆角揍一頓。”姬玄搖搖頭,最後一個字落下的時候,人已沒了蹤影,“金元瑤,成為輔事,就不再受製於欺霜。我與欺霜誰勝誰負,就指望你了。替我出一口氣兒,也交給你了。”
此處界限取消,穆如清很快找到困了她許久的無窮無儘房門陣眼所在之處,尋了過來。
見著完好無損的金元瑤心中一喜,快步跑過來,“你久去未歸,我很擔心。沒事兒吧。”
她的擔心絲毫不作假,金元瑤很感動,“沒事兒。我見到掌櫃了,掌櫃叫姬玄,能跟欺霜叫板,看起來地位不低。”
“那個奴仆出身的姬玄是掌櫃,他可真是厲害。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個性如何,喜好是甚,若有機會,真想見他一麵。”穆如清對姬玄很上心。
金元瑤說,“隻要你成為輔事,會有機會的。”
天字號房間非常大,無異於在二樓單劃出來一個府邸。金元瑤一看就喜了,熱情邀請穆如清同住,眾人完全能塞進來。
筆厭和彆曉儒接到信兒,直奔天字號房間。覓丹華背的那堆行李離開的時候全塞給筆厭,筆厭一路十分惹人注目。瘦高的身形,肩上背著一顆碩大到比腦袋還高半頭的行囊,一跑一跳顛顛兒地。
鼓鼓囊囊,蓋口處還掙紮著突出半個魚缸,裡麵兩條魚遊得歡快。
覓丹華養的,十分寶貝。
金元瑤老遠處就看到搖搖欲墜的魚缸,忙湊上去捧在懷裡。
“魚啊!!怎麼能塞到行囊裡,它要是掉下來,覓丹華不得活吞了我們。”
彆曉儒疑惑,“衣服盆栽小木劍手球能塞,為什麼魚不可以。”
“因為它是活的。”
“小蝴蝶也是活的。”筆厭稍微掀開行囊的布蓋子,幾隻小蝴蝶扒在下麵,身下是厚厚一層此起彼伏蠕動的毛蟲,中間偶爾露出冒尖的黃色的繭。眉眼彎起語氣輕快,“哇,比昨天多了五隻。”
又嘟囔道,“這塊兒什麼時候破了一個洞,繭都漏了。”
她就說藥相師怎麼能容忍帶魚缸,原來私下早已暗通款曲。
頭疼啊,“活的以後彆帶了,先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