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江一道。
欺霜、連澄、姬玄、藍鶴四人坐在高位。
紅梅傲雪之下的各宗門門主齊聚一堂,圍觀這場公開審判。
死者是藍家嫡係弟子,殺人的卻是輔事考核前十名之人。更彆說返璞歸真再現塵寰,這一手可是月明驚西前第二宮宮主晴涼不垢的獨家秘法。
紅梅傲雪與月明驚西死鬥,會那秘法的人又是輔事考核第一名。真是亂死了。
手執長劍的紅梅傲雪戰部弟子將此處守得密不透風,各個肩頭都是紅色流蘇串。
欺霜腳下,臨川皇月腦袋貼著他的鞋麵,像狗一樣臣服。若視線能殺人,欺霜早讓筆厭砍成飛灰。
“你是...臨川君日?!哈哈竟然真讓臨川皇月做到了。”欺霜單手支棱著腦袋,驚訝到腦袋離手不自知。
事後推敲對他從不是難事兒,欺霜哈哈大笑,“黑沼不度傳聞臨川殿日月爭輝到頭破血流,果然傳言不可信。”
“你為救臨川殿散儘全身修為自爆而死,他要挽回你的性命鋌而走險動用臨川殿禁術,從此五感失其三成為廢人。金元瑤、”欺霜下巴點了點金元瑤,“臨川皇月也是因為要替你護著金元瑤才自願當我的狗。”
欺霜每多說一句,筆厭眸中殺意越盛。筆厭掌心虛握,鴻篇顯現身形。
竟是要準備大開殺戒!
連澄眼中閃過焦急,扶在把手上的五指倏地收緊。姬玄直視金元瑤,她做人質說不準比臨川皇月還好用。
紅梅傲雪弟子紛紛拔劍,擺出迎戰狀態。
雙方之間繃起一根拉緊到極致的弦,隻要一點點細微的動作,全場就會失控。
“誒呀,敢跟我動手?!我勸你三思而行,因為動手的代價,你付不起。”欺霜絲毫不把筆厭放在眼裡。扯下臨川皇月上衣,露出顏色發紫、形如四朵鳶尾花首尾相連的高級術法,從胸口一直延伸到脖頸。
金元瑤最先認出來,“福禍相依!”
福禍相惜上接澄江一道,術眼卻陰損地留在臨川皇月死門上。
“欺霜,你好卑鄙!”金元瑤咬牙切齒。
“我把這句當成你對我的誇讚。”欺霜笑了笑,“臨川君日不知道這代價有多重,金元瑤,你是他主人,你告訴他。”
金元瑤緊閉雙眸強行壓下怒火,再睜眼便可清明行事,“筆厭,住手!”
筆厭握著鴻篇的手皮膚繃緊,骨節分明。從頭發絲兒到腳尖都寫滿拒絕。
“福禍相依連接澄江一道,就是說在這個倒黴術法消失前,澄江一道內發生的任何戰鬥波動都會全數轉移到皇月身上。”金元瑤第一次用筆厭另一個名字,“臨川君日,你嫌臨川皇月死得不夠快嗎?住手!”
筆厭瞳孔倏地收緊,五指一點點鬆開,鴻篇消失。
欺霜十分滿意,腳麵抬起臨川皇月下巴左右端詳,“嘖,你未免好用過頭了。”
姬玄冷眼旁觀許久,終於有了介入的心思,“夠了!眼下最重要的是藍家弟子無辜橫死之事,覓丹華殺了藍家弟子。”
金元瑤雙手纏著鎖鏈,掙脫不開。鎖鏈上麵纏了細細的黑線符咒,與無花無定有同樣效果。
“放開我,我還有事情沒有辦完。”金元瑤一直沒有停止掙紮,雙手被割出深可見骨的傷痕,黑線符咒吸飽了血似乎一掐就能出水兒,“先讓我救覓丹華,藍家弟子的死我會調查,肯定會給藍家一個交代。”
這句話徹底惹怒了藍鶴。
藍鶴拍桌而起,走到金元瑤麵前狠狠地甩了她一個巴掌。抓著金元瑤的頭發拖到藍家弟子屍體邊。
“嘩啦”一下掀開白布,四個弟子的屍體整整齊齊躺在木板上。
“你看看,最小的不過八歲,他們還是孩子。覓丹華喪心病狂砍了他們的腦袋。”藍鶴聲音極冷,“交代?!什麼樣的交代都換不回他們性命。”
連澄皺了皺眉頭試圖打圓場,“藍家家主,你好歹是名震一方的修士,這麼扯著一個毫無反抗之力的女孩子頭發,像話麼。”
“那你身為師父要眼睜睜看著她複活殺死徒弟的凶手嗎?這像話嗎。”藍鶴怒道。連澄平常沒主見就算了,這等大是大非之事上,怎麼如此糊塗。
原來這幾個弟子便是藍鶴千挑萬選出來的資質不錯、適合送去給連澄調、教的徒弟。弟子也是得意極了才上街逛,拽上臨川皇月當人形自走貨架。
連澄這顆風往哪兒吹就往哪兒倒的牆頭草訕訕地低下頭。
本來還有幾句話要說,視線觸及到幾個藍家弟子,都走到喉頭的話又咽了回去。殺他門人,他沒有任何立場為金元瑤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