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元瑤上下打量欺霜好一會兒,“欺霜,你對我的尊敬發自內心,我很感激。既然如此,你為什麼害我啊。”
欺霜愣了一下,搖頭笑道,“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藍逸、覓丹華是你假扮審判者殺的。這裡隻有我能使鏡壁顯現出審判者,也是你提前設計好的,因為隻有這樣你才能殺我。”金元瑤一字一句,她的眼睛似鏡麵,所有將明未暗的東西在此全部現了形。
穆如清拽了拽她的袖子,“金元瑤,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你腦子還好吧。”
舞陽正喪氣著呢,一聽這話宛如被點了火的炸、藥桶,出劍直指金元瑤,“金元瑤,你竟敢汙蔑宗主。我要你用頭顱向宗主道歉。”
三十六天罡劍氣繞滿周身,劍鋒所向,即金元瑤的心臟,“竟敢侮辱宗主!即便你位居輔事,也該受罰!”
“今天我在,誰也不準動她!”君憐我旋身擋在金元瑤身前,手中折扇展開輕輕一劃,掀起偌大透明狀波動將三十六天罡逼退數步。
“就憑你!頂著師父的名號招搖撞騙數年的紈絝小子,我老早就想教訓了你了。”舞陽冷哼一聲,極招上手。三十六天罡一起同行。
“試試看呀。”君憐我斂了眉,麵若好女精雕細琢。腕間一轉,折扇劃出淺淺弧度,似弱柳扶風。
隻聽“哢嚓”一聲細響,欺霜和三十六天罡手中長劍皆應聲而斷,掉落一地。
舞陽瞳孔驟縮,倒抽一口涼氣兒。冷汗滿臉,順著臉側落下。
好快,快到毫無所覺!
若是這一招對的是脖子,現在掉落滿地的應該是頭顱。
更可怕的是,他還未展現出全部實力。一個紅梅傲雪黃階弟子竟然有這等逆天實力,他也配稱黃階,呸,黃階再也容不下他。
不止舞陽和三十六天罡,連金元瑤也開始相信那句傳言:君憐我是連澄都讚歎不已的極高天賦紅梅傲雪弟子!
“看我做什麼?戳穿欺霜啊。”君憐我語氣不善,瞪了一眼金元瑤。
又來了,這張臉又招人眼珠子了。惡心。
“抱歉,被你實力震驚到了。”金元瑤為自己開脫,拍了拍君憐我肩膀示意他挪個位,“你讓開,讓我跟欺霜麵對麵說。”
欺霜眯了眯眼,抬手揮退舞陽和三十六天罡,“我倒要聽聽你怎麼說。”
欺霜和金元瑤麵對麵,身後是祭祀台,審判者抱鏡而舞。
“事情的起因在黑沼不度。紅梅傲雪與黑沼不度被設計廝殺產生殺意怨氣,除了人為製造質鐵驚鴻,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作用,那就是源源不斷驅動防禦大陣無花無定。”
“段絕、絕傲雪吞了質鐵驚鴻,導致無花無定一天比一天衰弱。因此平靜數十年的南部戰亂再起,白衣借命勢不可擋。再加上月明驚西突然來犯,使得紅梅傲雪腹背受敵,你不得不想辦法恢複無花無定。”金元瑤看向審判者。
“見審判者第一眼我就知道,他沒有活人氣息,是以身為祭充當怨氣殺意轉為質鐵驚鴻的媒介。哪裡死人多就在哪裡現身。絹上書也說過,守墳人之名因此而來。”金元瑤說,“守墳人是上一任媒介吧,你需要新的媒介,於是進行輔事考核。輔事根本就不是職位,而是人形祭品。”
欺霜雙眼一眯,語氣涼薄,“你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在造謠。什麼人形祭品,笑話!”
“有證據就不叫造謠了。”金元瑤指向澄江一道書閣,“澄江一道有記載,曆屆輔事考核前十名都會在短時間內以各種各樣形式喪生。欺霜,這是你在滅口。”
金元瑤繼續道,“穆如清,還記得穆門門主總扯著脖子說‘穆星河是輔事考核第一名,但他婉拒了’嗎,這並不是笑話。穆星河是上一任輔事考核第一名,他猜到了輔事考核目的,那時他的女兒剛出生,為了女兒,他甘願背著罵名去南部當小小的守戰弟子。”
“後來偶遇藥相師滅二宗,失了性命。這裡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問過本人後,才知曉僅僅是巧合。”
穆如清已經驚喜到捂住嘴巴才不讓自己痛哭出聲。穆星河才不窩囊,穆星河沒有愧對穆門培養。他是輔事考核第一名。
但是,“你見到藥相師了?他在哪裡?我的殺父仇人在哪裡?”
金元瑤一梗,生硬地轉移話題,“咳,彆岔開,說正經事兒呢。”
欺霜說,“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和藍逸有什麼關係,藍逸是藍家家主兒子、我的後輩,與我無冤無仇,我為何殺他。”
“有仇!”金元瑤說,“以藍逸的資質根本做不到躋身前十。藍逸腦子聰明又出身藍家,他很快就猜到輔事考核目的。於是,他借機敲詐你,拿了很多的陣術雙法。”
君憐我“哦”了一聲,冷哼道,“我說那段時間藍逸怎麼態度大變,乖巧的哈巴狗開始咬主人了,還在南部設計對付我和金元瑤。對了,用的還是南部戰亂的困陣、劍陣,還有福禍相依那種高級術法。”
金元瑤點點頭,對欺霜道,“藍逸躋身前十嘗到甜頭,又想源源不斷勒索你,威脅你說若不給的話,就把這件事說出去,紅梅傲雪怎樣都與他無關。你怒極,殺了藍逸。事後以品行不端為由頭,栽贓到審判者身上。”
欺霜笑道,“道理上說得通,但你有什麼證據。戰部陣法術法姬玄在掌管,連澄也有接觸,為什麼偏說是我做的。是因為不滿我針對你,而報複回來麼金元瑤。”
“有啊。藍逸太讓你憤怒了,以致於怒氣騰騰之下用最近的東西殺人,而非用萬無一失的兵器。”金元瑤上前兩步,拾起欺霜手腕,拉高衣袖,風箏線串著的骰子搖頭晃腦。
金元瑤取下腰間酒壺,倒了酒在骰子上頭,輕嗅一口,“海棠花酒清冽、十三月梅枝條香中帶苦,二者混合,會引出一種綿柔清香。跟彆曉儒在藍逸腰部聞到的是一個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