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如清上前抱住藥相師,哆嗦著手拿出身上的白羊脂玉續給藥相師療傷,“這藥是絕傲雪的,對傷口很管用。藥藥你忍一忍。”
藥相師推開她,語氣十分虛弱,“快走。白衣借命有清掃戰場的習慣,很快會去而複返。帶颯清回澄江一道,臨川君日在那裡,沒人敢動你們。”
“你傷得這麼重,我絕不離開。”穆如清搖搖頭,粉嫩小臉上掛著淚珠。堅持要給藥相師上藥。
手剛碰上傷口處,胳膊被人拉住、拽離藥相師身邊。
穆如清忙回頭看,竟是穆門門主,臉上還帶著憤怒,便掙紮道,“師父?!你怎麼來了。你放開我,藥藥受了很重的傷,我必須為他療傷。”
“療傷?!”穆門門主聲音一下子拔高,氣地胡子直跳,“你若是還記得你爹是怎麼死的,就立即殺了他。”
“師父,你說什麼?”穆如清愣住了。
穆門門主冷笑一聲,撩起衣擺蹲在藥相師麵前,一把扯下他臉皮。拽穆如清到跟前看,“他是藥相師,穆星河就是死在他的手裡。”
手抽出腰間長劍塞進穆如清手裡,聲音如惡魔低語,“你是穆星河的女兒,就必須為你爹報仇。現在仇人就在你麵前,殺了他,用他的血讓穆星河瞑目。”
沒了方海臉皮的藥相師露出那張俊逸出塵的臉,薄唇發白,即便身受重傷也不掩銳利眼眸。他不辯解,承認得坦坦蕩蕩,“他沒說錯,穆星河是我殺的。”
穆如清一怔,十分慌亂。腳下退後幾步,幾乎握不住手中的劍。
穆門門主催促她,麵目逐漸猙獰,“快啊,殺了他。殺了他就能為你爹雪恨。”
穆如清拿著劍逐漸靠近走近,劍刃擱在藥相師修長頸項上、蛇一樣冰涼地貼著皮膚,隻需輕輕一劃,藥相師便會命喪當場。
突然,穆如清調轉劍尖,劍尖衝著穆門門主等紅梅傲雪之人。
彆說穆門門主目瞪口呆,冷靜如藥相師也不禁訝然出聲,詫異地看向穆如清。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他教過我,我不能殺他。”穆如清流著淚,水洗過的眼神十分堅定,另一手攙扶起藥相師,把他牢牢護在身後,“我也不會準許你們動他。”
“穆如清,你知道你在做什麼麼!”穆門門主氣得不輕,大聲吼道。這個傻徒弟哦,正直放錯地方啦。這個徒弟讓他在藍家麵前丟儘了臉麵。
“師父,對不起。我把藥藥、藥相師送出紅梅傲雪,一定會回來向師門請罪。”穆如清看了一眼颯清,示意她過來。
颯清十分懊悔,她捅錯人了?!她想為方海報仇,怎麼披著方海臉皮的人是藥相師。
她十分清楚,以藥相師的為人絕對不會殺方海,方海連做蝶作秀的資格都沒有,怎麼配給藥相師殺。
颯清蹬蹬蹬跑過來,一把撲進藥相師懷裡,哇哇大哭,“藥相師你沒事吧,我不是有意傷你的。你相信我,我隻想為方海報仇,沒想傷你。”
鵝黃色衣衫的小姑娘還不到他胸口高,身量嬌小,活潑開朗又不失良善。與他相比,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他之前怎麼沒發現,她這麼像遙星。
藥相師很少被人抱,還是這種抱個滿懷。
十分陌生,但不討厭。
藥相師先是一愣,雙手僵直伸出,虛攏著颯清。他是那麼的小心翼翼,宛如捧著易碎的珍寶。很快他就不滿足於這點兒接觸,他鼓起勇氣回抱颯清,把腦袋放在她的肩膀上。
輕聲安慰她,“沒關係,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好溫暖啊。
比曬太陽還讓人舒服。
這就是他的女兒,他與遙星的女兒。
藍鶴直起胳膊、命令藍家弟子,“藥相師殺我紅梅傲雪數人,此仇不共戴天。藍家弟子聽令,殺了藥相師。”
藍家弟子團團圍住三人。
藍家弟子也知道對方一直豁出性命抵禦白衣借命,此刻覺得羞愧、耳朵泛紅,都沒臉與藥相師直視。
可家主的命令不得不聽。
為首的藍家弟子輕聲道,“對不起,師命難違。”
語落眾人圍攻藥相師。刀光劍影之間,是不斷地以傷換傷。
藍鶴眉眼一眯,指間彎成勾狀、靈氣凝在掌心,一招“風聲鶴唳”如勁風摧草襲向藥相師。穆如清被打傷,“哇”地吐了一口血。藍鶴看在欺霜的麵子上逮住颯清扔到一邊。
藥相師即便身受重傷也遠在藍鶴意料之外。沒人看清他是怎麼出手的,順著藍鶴的力道扣住他的手腕,運用靈氣朝下一拉,當場廢了藍鶴。
藍鶴痛苦嚎叫!
心生懼意,渾身不住地發抖!
明明看著是個紙糊的文人,怎會如此強大!這還是在以一擋千與白衣借命周旋了一天一夜的情況下,若是全盛時期,他該多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