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快告訴白衣借命他們在胡扯!”
“等等,仔細看,穿著宗主衣服的人不是輔事連澄嗎?”
“難道蘇錦繡所說是真的,輔事之位是假的,所以宗主和輔事是一個人?”
“可恨,紅梅傲雪一直在欺騙天下人!”
“......”
各種聲音越來越多,人群激憤,白衣借命早被拋到腦後。無數人要連澄給一個解釋。
蘇錦繡瞥一眼筆厭,還是毫無動靜。他背後澄江一道裡有什麼啊,這麼讓他重視、牢牢護在身後。
連澄雙手合十,斂眉安詳如神祗。帶了些愁緒,活像在拜死人。
蘇錦繡察覺到不對,可惜已經晚了一步。
地麵上靜靜浮起一層塵土,然後範圍大到可怖的陣法從連澄腳下延伸至所有人腳下。
眾人還在疑惑‘這是什麼玩意兒’的時候,白衣借命弟子渾身一抽抽,然後碎裂成無數塊狀。
蘇錦繡瞬間成了無兵之將。他感到被羞辱了。
是對方長得太人畜無害了嗎?竟讓他差點兒忘了這位也是一宗之主啊。
連澄確實是在羞辱他,能殺不殺,讓他喘氣兒都難堪。
“蘇錦繡,回去告訴悅叛道,他的目的達到了。”連澄雙眼一眯,蘇錦繡衣袖裡放了什麼東西?
五指虛攏一抓,一個錦盒從蘇錦繡衣袖裡飛出到了連澄手裡。錦盒裡裝著藥相師的眼睛。
金元瑤手指抓皺了衣服,喉頭倏地收緊。一時間竟分不清是失望、怒火,還是快燒到腦子的陽關三疊。
絕傲雪扶在肩膀的手移到腰間,支撐著金元瑤的身體。迎上連澄視線,笑了笑,隻在對他視線裡單手比了一個“眼睛”形狀。
方才在南部絕傲雪就等到了去而折返的蘇錦繡,一手操控全場屍體的蝶作秀令蘇錦繡忌憚不已。
彆人或許不清楚,但蘇錦繡非常明白。蝶作秀天生克白衣借命。
越是驍勇善戰的修士化成蝶作秀越難對付。
然而絕傲雪抬起手掌,一群蝶作秀讓開一條大路。
蘇錦繡正疑惑,絕傲雪拋來一個錦盒,‘替我保管錦盒,我為你讓道。悅叛道的命令總得傳到澄江一道吧。’
語氣風輕雲淡,雖然沒有任何命令的意味,但你會下意識地跟著他的話去做。
這種感覺令蘇錦繡至今難忘。
蘇錦繡眼皮子一掀,對連澄說,“好啊,連澄宗主,我這就回去告訴我們家宗主。但你手裡拿著的是我故友所贈之物,蘇錦繡愛惜非常。眾目睽睽之下,你不是想搶它吧?還我!”
連澄瞟了一眼絕傲雪,對方斂下眸子正在照顧金元瑤。
天下人都看著,連澄也沒辦法。
“啪”地一聲合上錦盒,擲回給蘇錦繡。
用了十成十的力,力道透過錦盒重重打在蘇錦繡身上、將他逼退數步,哇地吐出一口血。
蘇錦繡握緊錦盒,笑著躬身行禮,轉身離開,“多謝連澄宗主。”
眾人的視線又回到連澄身上,紛紛質問他紅梅傲雪輔事考核之事是否屬實。
一聲蓋一聲的口誅筆伐,差點兒沒把紅梅傲雪這口熱鍋給掀翻。紅梅傲雪越瀕臨四分五裂。
“輔事是生祭無花無定的人形祭品,曆屆輔事考核前十名也都是由我親手處理。”連澄說。
聲音並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
熱鍋急速涼了下來,澄江一道麵前無一人敢說話,震驚不已。
連澄繼續道,“無花無定運轉數百年,多次庇護紅梅傲雪免受戰火波及。然無花無定生於算計、活於罪業、長於孽障,萬條人命比山更重、宗主早已不堪重負。無花無定抹消之日,便是宗主償還血債之時。此事因我而起、罪在我身,連澄一力承擔,這便自儘以謝天下。輔事考核之事到此為止,連澄願紅梅傲雪常開不敗!”
連澄雙手緩緩收緊,割爛白衣借命弟子的術法逐步回收,一點點包裹住連澄。
遠遠看去,整個人爆裂成一朵鮮紅色的蒲公英。
絕傲雪先一步捂住金元瑤眼睛,“彆看。”
金元瑤點點頭,說不出在難後個什麼勁兒,隻覺得唏噓不已。
眾人皆心驚不已,對紅梅傲雪輔事考核一事也轉惡為愧。
無他,紅梅傲雪宗主連澄那一招原本可以威脅所有人閉上嘴巴,但他沒有,反而選擇自儘以謝天下。輔事考核之事便如他所說,到此為止。
紅梅傲雪之人卻坐不住了。他們都是被無花無定長久庇佑的人,在他們眼中,連澄是為了宗門才被天下人逼死。每一個都紅著眼眶,怒氣與悲憤在胸腔中湧動。
以三十六天罡為首的紅梅傲雪弟子拍案而起,長劍握在手心。想為連澄宗主報仇。
紅梅傲雪的三十六天罡,各個都是連澄親自挑選出來的優秀弟子。連澄對他們而言,除了宗主之威、還有培養之恩。
雙方戰意一觸即發。
“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