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金元鋒說話真讓人感到舒心,他會一直看著你的臉。感覺被尊重了。
“真的嗎?你就是那個會陽春白雪的第十九號?!”彆曉儒眼睛發亮,唇角越揚越高。
拖起金元鋒的胳膊就走,“金元瑤快等不及了,走走走。”
胳膊好涼啊,寒意從手瞬間傳至尾椎骨,摸的時候彆曉儒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一臉諂媚隻差點頭哈腰的姿勢,全然忘了上一刻還在跟人家死戰。
換個正常人肯定覺得不自在,但金元鋒是個打蛇順杆上的。
反手一撐跳上彆曉儒的背,調整了個舒適角度靠上去,舒服地長籲一聲,“走吧。紅梅傲雪禦劍會暴露蹤跡,我徒步走到這裡不容易啊。”
彆曉儒愣怔不已,胸腔震動了幾下,在笑,“你倒是會使喚人。”
彆曉儒路過姬玄屍體時,順手砍下他的頭顱拿在手裡。拿去和娘合葬吧。
林銳煬“豁”了一聲,目光灼灼盯著君憐我。
君憐我上下左右看了一通,實在是躲不開對方視線,氣得麵紅耳赤道抬劍擋在身前,“快住腦,不可能!”
四人之中,修為高下問題幾天幾夜都分不出來,但若是要論逃跑速度,君憐我一定一騎絕塵。
抬腳與三人拉開距離,距離越來越遠,君憐我心情還沒來得及上揚,澄江一道上方爆開的紅色蒲公英強硬塞進眼中。
一股鑽心的疼貫穿君憐我,雙層瞠圓目光空洞,整個人輪廓都糊了。
“師父!!!”
君憐我瘋了一樣去抱連澄,卻什麼都抓不住。發絲、麵容、手掌、懷中......除了血霧還是血霧。
“瑤!”金元鋒道。
“瑤兒!”林銳煬說。
兩人一眼就看見紅梅傲雪弟子中陽關三疊發作的金元瑤,不管不顧趕過去。那架勢似要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紅梅傲雪弟子怎麼肯兩個是敵非友的陌生人靠近他們的新任輔事,把金元瑤拉在身後層層擋住,紛紛亮出長劍。
彆曉儒及時趕到,“住手!他是金元瑤的兄長金元鋒,是來救金元瑤的。”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紅梅傲雪弟子不質疑就是蠢,“輔事如今正昏迷,我們怎麼知道他是不是兄長?我等絕不讓輔事陷入危機。”
“我做擔保,他們絕不會對金元瑤不利。”
彆曉儒擔保,但紅梅傲雪弟子明顯不吃他這一套,“哼,你是哪兒冒出來的小蔥花,你憑什麼擔保。”
有點兒受傷,他好歹也是學完了藍家藏書樓所有功法的人。難道要把這些人按在地上打一頓才能證明自己是根粗壯的蒜苗麼。
不行,這樣會傷和氣。
彆曉儒揪著姬玄頭發、抬高手,姬玄的頭顱麵對著所有人,“我是紅梅傲雪新任戰部首座,這樣可以擔保了嗎。”
全場一片嘩然。
連姬玄都死在彆曉儒手上,他確實是名副其實的戰部首座。
一些藍家弟子認出彆曉儒,攔住勸紅梅傲雪眾人,“他是彆曉儒,輔事考核前十名之一。闖入藍家藏書樓,一天之內練完紅梅傲雪有史以來所有功法。”
“莫起衝突,我們遠不是新任戰部首座對手!”
紅梅傲雪眾人紛紛讓開一條路。
金元鋒、林銳煬這才斂了殺意,奔到金元瑤身邊。
金元瑤身體很燒,燒得她腦袋直發昏。直到一股涼意緩緩傳入體內,她才漸漸從浮躁中平靜下來。
涼意源源不斷傳來,金元瑤甚感舒服,睡了個好覺。
渾然不知她要是再不醒,周圍都要擦槍走火混戰了。
一覺醒來,是兩天之後。
金元鋒一直拉著她手,等她睫毛顫動將醒未醒時,才放開。
林銳煬坐在床邊,一雙眼睛舍不得移開她。分開不過幾個月,她瘦了些,好不容易嬌養出來的那一層若隱若現的雙下巴都沒了。
手指不停地給金元瑤撥弄劉海和發絲。把頭發撥亂,再弄正,再撥亂,再弄正......
房間裡紅梅傲雪眾人擠得水泄不通,光看還不夠,每隔一刻鐘就要問一嘴新任輔事狀況。
颯清縮在椅子裡,雙臂環肩,頭埋在膝蓋裡哭得一顫一顫地。爹死了,對她很好的藥相師聽說也沒了,穆如清不知所蹤。現在唯一親近的金元瑤躺在床上生死不明。
對,去守著金元瑤。
她現在隻有金元瑤了。
彆曉儒擔心她,一直陪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