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祖一陣風似的略過她,直奔金元瑤,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金元瑤的臉。
先是震驚,而後逐漸湧現出驚喜,最後又有一絲疑惑。還有一點點嫌棄。
“你是大小姐的女兒?那你為什麼長得不像她?”齊祖先坦白身份,“我叫齊祖,認祖歸宗回齊家以前,曾是大小姐的家奴,名為阿五。”
金元瑤說,“長得不像娘,那當然是因為像爹啦。聽人說我和我爹隻有發型不同。”
說到最後幾個字,聲音忍不住開始發顫。嘶啊啊肩膀得好疼,還濕漉漉的。
齊祖勉強接受這個說法,點點頭,“湊合著也能看吧。”金元瑤麵色越來越蒼白,神色還有點兒猙獰,齊祖察覺到不對,“怎麼回事兒?”
絕傲雪皺起眉頭,肩膀一斜擠開齊祖,金元瑤完完整整落他懷裡。手指順著衣領勾下衣服,金元瑤背部肩膀處皮開肉綻,血肉模糊已經發黑。
清韻茶樓倒塌那時,金元瑤雖然保住了性命,但是肩膀中招了。桃花仙子死魂碎片混入肩膀,雖然吸取她的生命力,但也保住肩膀。
如今東方主位抽走了,肩膀一下子被打回原形,慘不忍睹。
悅叛道一眼就明白發生了什麼。心頭被什麼刺了一下,悶悶的。
“儘歡場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來,讓我為她療傷。”東方主位接過金元瑤,扭腰把齊祖推搡得更遠。叫你有眼無珠當老娘是擺設。
東方主位府邸。
金元瑤接受完治療,已經是月上枝頭了。
眾人留宿東方主位府邸,除了齊祖,因為主人不待見他。
對著鏡子半褪衣衫。肩膀處膚若凝脂,一點兒都瞧不出剛才爛得親媽不認。
東方主位真是厲害。
等等,她以前有鎖骨這個東西嗎?
金元瑤側了個角度,鎖骨清晰、裡麵能養一條小魚,再往下,下麵兩粒在奶黃包界已經沒有容身之處了。
這麼快嗎?!身體開始逐漸桃花仙子化了!
金元瑤不死心湊著鏡子仔細瞧,鏡中身影活了起來,媚眼如絲看著金元瑤。
先是視線膠著住,再是身子。金元瑤想喊都喊不出來,看著身體走出房門。
光腳一步一步踩在青石板上,涼得人心發顫。裙擺掃過兩邊青色草叢和星星點點的藍色小花,花瓣惹滿了裙擺,長長的回廊曲折蜿蜒,一眼望不到頭。
空中懸月之下,一排玉蘭樹怒放,拉出很長的影子。
金元瑤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根本就是桃花仙子的影子。
淩虛髻,鬢邊插一枝桃花,光裸的肩膀,柔軟的布料勾勒出勾人的身體曲線。
東方主位府邸都沒有一個下人路過嗎?拜佛祖,快來個人發現她不對勁、幫她一把突破控製。
從東方拜到西方,從天上求到地下,嘖,神仙也是到點兒就下班麼,一個都派不上不用場。
金元瑤耳瑞動了動,東方主位府邸中全部聲響儘數入耳。
東方主位手捧羊頭對著鏡子疏羊毛,笑嘻嘻道,‘金元鋒喜歡毛茸茸,沒有什麼比令人討厭的羊更毛茸茸,他會愛我到天荒地老。’
絕傲雪呼吸平穩,在睡覺;悅叛道坐在桌邊,手中一碗茶攥了很久,是涼透了的顏色;穆如清和衣而臥,腳上還掛著鞋子,沒什麼形象癱倒在床上。
都在睡覺!
那身體要去找的人,不會是齊祖吧。
東方主位不讓進府,齊祖就在門口找了塊空地坐著,靈石袋子紮緊口子放在身邊。等大小姐的女兒沒事兒就回家處理弟弟齊鏡的事兒。
直到月上枝頭,東方主位也沒個信兒。齊祖懷疑她把他忘腦後了。
她記仇這一點怕是一輩子都改不了。
身後傳來一陣桃花香風,甜甜地撩著耳朵。
即便隻是影子,身姿也不失嫵媚妖嬈。
白淨的耳垂像被濕熱的帕子包裹住,被人含了。還用牙齒細細地咬了一下。
金元瑤都沒眼看了,耳垂紅得幾乎要滴血。心臟怦怦直跳,恨不得跪下給齊祖這朵高嶺之花道歉,十分對不起讓你不再乾淨!
“奪了齊鏡的聽力,他失魂落魄功體大損,才劍走偏鋒抓人練鼎爐。桃花仙子,我不能再容忍你!”齊祖右掌抬起,虛握,長劍握在掌心,挽了個劍花反手刺向來人。
見是一身桃花仙子裝扮的金元瑤,齊祖心中怒火更甚,但他忍住了。化劍為掌打向金元瑤肩膀。
桃花仙子的哀嚎聲完全蓋過金元瑤的痛呼聲,身形逐漸剝離出來一步。
這一聲慘叫驚醒了東方主位府邸中沉睡的眾人,悅叛道、絕傲雪、東方主位、穆如清全部跑出來。
齊祖越過金元瑤,手掌泛著金色的光芒,單手扣住桃花仙子的喉嚨,高高抬起。
桃花仙子在金元瑤身上養了這麼些天,身形恢複大半。沒等看清齊祖是如何動作,猝不及防被扣住脖子,灼熱一點點傳到麵容上,燒出亮橘色的洞。從下巴開始化作飛灰。
她十分驚恐,不可置信地看著齊祖,“唔、呃、你應該沒法兒碰到我才是,為什麼?!”
“炙火掌的火是陰火,專克你。風車有恩於我,我一直對你睜隻眼閉隻眼。你千不該萬不該惹到齊鏡頭上,又借金元瑤身體做下三濫的事兒。”齊祖眼皮子掀上去,淡青色流光溢彩在瞳孔中環繞,殺意儘顯,“桃花仙子,我不會再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