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行雲斂著眉,代表心誓的陣法一直泛著紫光,證明她所言非虛。
他說,“即便你說的是真的,那弑師、殺星公子、同室操戈,哪一個風車能逃得了乾係。”
“那不叫弑師,是誤殺。前任南方主位輕看了風車、高估了自己,才會不小心死在風車手上。而且當時是在鬥場上吧,鬥場規矩,凡進入者生死自負。風車不算犯罪。”金元瑤梗著脖子義正言辭道,即使她明白自己確實在強詞奪理。
已經預想到遮行雲麵帶諷刺的淺笑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遮行雲點點頭,反而在配合,“師父為堵悠悠眾口選擇在鬥場與風車打鬥,沒想到不敵徒弟,反送了性命。師父確實不算冤死,是他該死。”
遮行雲從一開始的不耐煩、不滿到現在的饒有興趣等她說,“前麵就算你對,風車無責任。那麼星公子、同室操戈,你又打算怎麼說?”
愣了一下,金元瑤沒想到他意外地好說話。但是不好意思,她依舊要朝他臉上打,“師兄當然同樣沒責任,因為殺星公子的人是你,同室操戈滅了十七名同門弟子的也是你,遮行雲。”
遮行雲眼皮微斂,“荒謬,天下誰人不知道遮行雲是星公子的狗,狗怎麼會咬主人呢。你要編,也編個像一點兒的。”
“狗最是護短,如果星公子讓這狗成了喪‘家’犬,你說狗會不會回頭咬得他頭破血流。”
遮行雲倏地抬頭,神色未變,一雙冷靜眼眸中閃過一道意味不明的亮光。
“星公子死前三天,有一對父女喪命在他手中。那時的星公子想不到,這對毫不起眼的父女會成為他的催命符。數十年前,這對父女和風車走得很近。星公子知道後,將女兒明月姑娘侮辱致死,父親酒叔救女心切亦死於非命。酒叔有一個天資聰穎的兒子,拜入前任南方主位下。”
“我要是沒猜錯,你就是酒叔的出息兒子、明月姑娘的弟弟。”金元瑤抬起手臂,拉下衣袖,手腕上三道肉疤十分醒目,“你一定認得它,它是在降福殿取得心書卷軸的代價。酒叔是啞巴,有個拜入前任南方主位門下的出息兒子。兒子為酒叔求取了一道心書卷軸,頭頂飄過字跡的景象在當地蔚為奇觀,不少人瞧見過。你的手腕處,有類似肉疤。”
慕桃愣了一下,扭頭看向遮行雲,不可置信道,“這怎麼可能?!”
遮行雲抬起左臂,拆了護腕,露出三道與金元瑤十分相似的肉疤。
似笑非笑道,“繼續說。”
即便身處劣勢,遮行雲一言一行也依舊透著上位者的氣息,言語不容拒絕。金元瑤下意識就順著他的話走。
話都說出一半,才意識到被人牽著走了。但是沒關係,反正是戳穿遮行雲。
“你得到明月姑娘和酒叔的死訊後,十分傷心,於是謀劃著報仇。星公子本就不滿風車,時值慕桃與風車的流言甚囂塵上,於是你很容易就煽動星公子和前任南方主位門下弟子們對付風車。我說的對不對,遮行雲。”
“哈哈哈哈。”遮行雲突然放聲大笑,笑聲歡暢、淋漓肆意。
這一笑給金元瑤搞得有些懵。
想過或許他會惱羞成怒,或許惡言相向,或許威逼利誘,甚至殺人滅口......但從沒一個結果是眼前這般放聲大笑。
金元瑤手足無措,他笑什麼呢。
遮行雲笑夠了,摸著金元瑤的腦袋說,“好孩子,風車沒白疼你。”
他沒和女孩子接觸過,摸也不知道分寸,一掌扣腦袋上差點兒打得她腦震蕩、直齜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