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第 183 章(2 / 2)

‘你不也沒睡?’熬得雙眼通紅的酒叔比劃了幾下手勢,越比劃越深感愧對女兒,‘送雲朵拜入南方主位門下讓家裡負債累累,起碼得先把春風樓的債還上,否則下個月你就要被拉去接客。爹無論如何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酒叔原本有一副好嗓子,是方圓百裡有名的說書人,靠說書拉扯大姐弟二人。但兩年前,也就是酒叔五十歲生辰,被執行宗規斷了舌頭。這一家子就失去了生計來源。

雲朵的資質酒叔看在眼裡,但是要拜入前任南方主位門下,除了不俗的資質,還必須有一定數額的靈石孝敬前任南方主位。

沒有靈石,金銀珠寶也行。前任南方是個喜歡斂財的。

明月也熬了幾個通宵補衣服,就是為了多掙點兒。她年輕、身體底子好,能熬,但是爹不行。

於是明月吹滅燭火,讓爹去休息,自己收拾收拾準備睡覺。

燭芯上不斷逸出的青煙和半乾凝固的蠟糾纏在一起,油膩而厚重。

雲朵靠在牆上,雙手在身側收緊、指甲狠狠地陷入掌心。

心發冷、耳根子卻熱得要命。

這些爹和姐姐從未說過。

那天之後,雲朵不再拔尖,穿戴整齊草馬甲,成了星公子的人形自走箭靶。星公子走哪兒,他鞍前馬後跟到哪兒。當星公子的消遣品,做星公子的狗。

直到風車拜入南方主位門下。

風車拜入時展現極招‘雪間靜殺’,除了讓南方主位震驚以外,還讓星公子嫉妒不已。

從那一天開始,風車發現自己被叫過去的次數越來越少了。

稍微一打聽。

哦。

他們尋風車麻煩去了。

大多時候,雲朵也跟著他們一起尋風車麻煩。什麼人形箭靶、堵在路上極限多換一......輪著上。

星公子真蠢,這麼久了,還是這些老掉牙的玩意兒。

雲朵一邊百無聊賴地想,一邊把星公子的玄鐵長針按進風車手腕、膝蓋關節處。

“唔!”對方咬牙痛哼一聲,眼神卻十分堅定、不移不改。

不知怎麼地,雲朵鬼使神差開口道,“喊出來會比較好,不然你會咬到舌頭。像我這樣,瞧。”

張開嘴巴,舌尖上處處是牙齒戳爛的疤痕。

這是雲朵當星公子的狗後第一次開口說話。他自己也很驚訝為何突然張口,遍尋不到,於是把原因歸結為風車和當初的自己一模一樣,才好心提醒。

但風車不是雲朵。

無論被打多少次,風車都不會對星公子虛與委蛇。風車拜入南方主位門下的日子裡,除了被打就是修煉,雪間靜殺隱隱有突破之勢。任憑星公子如何打擊,風車都是最優秀的人。

反而氣得星公子整日上火,啞了嗓子。

雲朵在星公子身邊待了很久,得到的賞賜也積少成多。兌換成金銀財寶,能讓爹和姐姐都不再乾活。

聽星公子提過一嘴降福殿,那裡的心書卷軸能讓人重新開口說話。雲朵腳步一頓,轉向降福殿走去,回來時手裡多了一紙心書卷軸。

腕間三道淡青色火焰不疾不徐燃燒著,他渾不在意,仿佛那玩意兒不存在。唇角勾起。

有了這個,爹就能重新乾喜歡的說書行當。

離村子還有數米時,風車竹竿一樣立在那裡,指尖凝氣,顯然動過手。

腳邊五花八門的衣服鋪了一地,身形嬌小的少女護著大木盆半跪在原地,伸直了胳膊撿衣服。

少女明媚婉約,正是明月。

“風車,有事兒你衝我來!不準碰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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