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室裡的兩名人員驚愕地看著顯示屏上不同角度的實時監控——速度快到留下殘影的兩個……人(?)躥進院子裡, 畫質清晰,但他們竟然無法看清入侵者的模樣。
兩名入侵者似乎是在戰鬥,而在他們分辨的幾秒內,他們破壞了建築物的大門, 一前一後地鑽了進去。
“快!按警報!”
伴隨著慌張的叫喊聲, 警報聲響徹整座研究所。
建築物深處的四名代號成員聽著突然響起的尖銳聲音, 從房間裡出來, 在走廊上站齊。
“真巧啊。”貝爾摩德感歎道。
偏偏是他們來這裡調查時出現入侵者,沒有誰會認為這是偶然。
“最好不是誰泄露了消息。”琴酒嗤笑道, 大步向這片區域外走去, 風衣後擺甩出凜冽的弧度。
伏特加急忙跟上。
貝爾摩斯望著他的背影,視線又移到開著門的實驗室,裡麵的電腦亮著屏幕, 她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要去嗎?”黑麥目不斜視地問她,“我很好奇入侵者是誰。”
“入侵者……”貝爾摩德重複一遍, 自言自語, “這裡有什麼東西值得對方闖入?”
“走吧, 看看是怎樣膽大的人。”她不需要回答。
他們很快趕上了琴酒和伏特加,研究人員們驚慌地從各自所處的房間出來, 聽著前麵那棟樓裡傳出的動靜, 惶惶不敢上前, 見四人過來,識趣地退開,讓出短廊。
“已經有警衛過去了。”為首的一個研究員被推出來, 緊張地說道,“裡麵也有警衛……”他有點欲言又止。
但是前麵的動靜聽上去像是在拆遷,伴隨著警衛的怒吼和尖叫, 間或有幾下槍聲,聽著每顆子彈都落空了,如同伴奏。
就是入侵者可能很麻煩。
在場的人都懂他沒說出的意思。
這處研究所不被重視,警備平庸,槍械落後,誰能想到會有人把這裡當目標?
琴酒沒吭聲,看上去也知道這個情況,隻是神情有些冰冷,讓人不敢去看,他望著短廊儘頭大開的木門,微微眯起眼。
監控室在前棟樓裡,因此現在他們竟然隻能聽聲音。
“你們先去後麵。”一群無用的科研人員太占地方,貝爾摩德乾脆開始趕人。
“你這家夥——!!!”
一聲尖銳的、氣急敗壞的咆哮聲從樓裡傳出,突兀地進入幾人耳中。
隨後響起的,是一連串的槍聲。
依次離開的研究員們哆嗦了一下,趕緊加快了腳步。
“去死!去死!我——咳!”伴隨著幾聲震動牆體的巨響,咆哮近乎於詛咒,又猛地中斷,顯然是遇到了反擊。
而這些動靜,已經漸漸接近、變得清晰了。
“有人跑這裡打架?”黑麥提出自己的疑問,“聽上去像車子在橫衝直撞。”
“大哥,要去看看嗎?”伏特加也道。
“說不定是場好戲。”貝爾摩德饒有興致地道。
琴酒表情說不上好看,他聞見了一股難以忍受的、腐臭的血腥氣,那絕非人類所有。
“咚!”
在他開口之前,一個人像沙袋般被甩出來,於短廊上滾了好幾圈,是研究所的警衛,身上製服淩亂,額頭出血,右腿無力地耷拉著,他卻似乎沒意識到,恐懼地望著那扇門,雙手撐著地就往天井裡滾去。
裡麵又是一聲巨響,兵兵乓乓地繼續著情況不明的戰鬥。
“喂,怎麼了?”伏特加很有眼色地快步跳下台階,拽住他的衣領,放大聲音,凶神惡煞地問道,“入侵者是什麼人?”
“啊啊啊——!”警衛哆哆嗦嗦,丟了魂一樣大喊,瘋狂掙紮起來,“鬆手!彆抓著我去死!”
差點被甩一巴掌的伏特加搗了他一拳:“回答我!”
痛極的警衛目光漸漸清明,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反應後臉色煞白,抖著嘴唇道:“對不起……入侵者是兩個,有一個是怪物!”
這時候又一個警衛被唰唰唰地丟到了短廊上,骨碌骨碌滾下台階,暈得很乾脆,身上的血腥味也很重。
被拽著的警衛看上去恨不得自己也是這樣,麵上的驚懼令伏特加都有點毛骨悚然——到底是什麼樣的怪物?
“難不成是為了琴酒你來的?”想到昨日的研究所爆.炸.和躺在醫院裡的博士,貝爾摩德輕聲詢問。
畢竟警衛們看上去完全不是在和人類作戰。
“或許。”琴酒麵無表情地道,開始檢查伯.萊.塔,做好隨時出手的準備,“所以你認為另一方會是誰?”
顯然易見,有一個怪物,還有一個針對怪物的人。
“我怎麼可能知道呢。”貝爾摩德撩了下額發,不以為意道,“大概是很厲害的人吧。”
黑麥默默的、悄悄地摸了把挎著的樂器包,又碰碰兜裡的常用□□:“……”
從貝爾摩德那知道實驗體脫逃後,他就納悶黑衣組織到底研究出什麼東西,才有了美式科幻恐怖片的即視感。
樓裡的動靜仍在繼續,兩名入侵者跑到了房間裡,桌子跌倒和挪動的聲音成為主流,劈裡啪啦的碎裂聲大概來自試劑瓶或者容器,打得很是激烈,但窗戶黑黢黢,也不知他們是怎麼看清彼此的。
一動不動隻是看著的三人和天井裡吭哧吭哧搬警衛的伏特加,此刻的情緒都還算平穩。
不管兩名入侵者是誰,來自哪方,現在看來都還能打上一段時間,強行摻和進去反倒麻煩,他們耐心一點,等個兩敗俱傷也未嘗不可,但也不能後退,以免情況無法把握。
然後意外突生。
事實上很容易想到,就按先前那拆遷般的動靜,房間的玻璃窗被打碎也簡單。
隻是幾人都沒想到那麼快。
快得隻是二十來個呼吸,邦邦幾聲重響,伴隨著清脆的破碎聲,窗玻璃自內部被撞裂,碎片四濺,一道明顯是被甩飛的人影掉出來,許是來不及反應,隻來得及單手抱頭,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在竹叢邊緣停下。
“咳……咳咳咳!”這人連著咳嗽好幾下,捂著嘴悶悶的也聽不出性彆,約莫是摔得很嚴重,或者先前已受了傷,隱約有關節轉動的聲音。
剛搬完警衛的伏特加驚疑不定地看看破了的窗戶,又看看躺在地上看不清模樣的人,剛準備摸槍,窗戶裡又躥出來一個男人,凶猛如野獸地朝還在地上的那人撲去。
借著月光,幾人都看清了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