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敢發問的伏特加得到了琴酒冷淡的一瞥, 墨綠色的眼睛看不出被打擾到的不滿,沒什麼情緒,莫名讓人生畏。
伏特加一抖, 八卦心理讓他堅強地站住了,而不是扯開話題。
“不是朋友。”他冷淡地說,沒有任何說假話的意思,充滿了讓人相信的說服力,“無論你們都在想什麼, 都彆胡亂猜測。”
羽川和扭過臉,儘量不讓自己對他的話表示出不一樣的態度, 比起在這裡向幼馴染的同事展示關係, 她更在意短廊上的“清水高”。
於是這態度就又顯得冷淡起來了。
盯著他們的“清水高”咬牙切齒, 看上去恨不得從他們身上咬下肉來。
“我記住你們了,不管是你還是那個組織!”他放狠話,毫不猶豫地跑了。
“再見, 各位!”羽川和揮手,毫不猶豫地選擇跟上去, “以後有機會再聊哦!”
她充滿了一種令人驚歎的、義無反顧的勢頭,很難想象那幅柔弱無辜的外表下,竟能有這種毅力。
………………
伴隨著碰撞聲,前麵建築物中再也沒有聲音, 空蕩蕩的短廊和天井中冰冷的夜風灌過,吹動竹林,發出簌簌的聲音。
好像剛才激烈的戰鬥隻是幻覺一樣。
被丟下來的幾人浮想聯翩。
“如果真的是朋友,琴酒,上次為什麼不承認呢?”短暫的震驚和世界觀刷新過後,貝爾摩德戲謔地調笑道, “那孩子也是,既然這麼厲害,也不必再裝作普通人。還是說……”她注視著沉默的銀長發青年,意味深長地眯起了眼,聲音也放輕了,“你在保護她?”
“我看上去是會有這種天真想法的人嗎?”琴酒冷笑,毫不客氣,理直氣壯地回擊道,“那家夥身上的秘密多得很,你要是真的相信博士,可能會和朗姆更處得來。”
貝爾摩德臉一黑。
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她很少願意和朗姆打交道。
黑麥接住話題往下說:“當然,博士隻是一個科研人員,話語並沒有可信度。但是,琴酒,你剛才的行為,很難不讓我們懷疑你對羽川和存在特彆的想法。”
“——一個不屬於組織、知道組織存在的人,你竟然默許她離開?”冷峻的麵上浮起細微的笑意,這個和琴酒的形象有部分重合的狙擊手向“前輩”展露獠牙,“還是說,與那個怪物說的那樣,你想吃了她?”
伏特加有點想反駁——這聽上去像大哥是一個吃人的變態,怎麼可能!他跟在大哥身邊那麼久,完全沒有看出來!
不過大哥的性格倒確實挺不像人的。
琴酒鎮定自若,即使被懷疑是吃人的變態也隻是皺了皺眉。
“為什麼不可能?”然後他平靜地反問道,咧開嘴笑了起來,“你們想七想八那麼多,早就有結論了吧,我可不介意你們去詢問博士。”
問題是博士害怕你報複不肯說,現在還躺在床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來——再說不介意詢問,也沒說你不會滅口。
都是人精,都懂琴酒口中的文字遊戲。
琴酒這麼一反問,聯係到他承認覺得羽川和美味,幾人看他的視線都有了變化。
“這樣看來,你是看上羽川和了?”貝爾摩德若有所思地問道,現在不可能從琴酒口中獲得對他們關係的承認,那就計劃去調查禹川河的過去,現在看來這個方向是正確的——說不定就算不記得,身體也還會有行動的意誌呢?
真是感人至深的動人故事啊。無論真相是什麼,至少現在這個故事還挺有真實性的。
“攻擊清水高,原來為了護食嗎?”無論實際想法是什麼,黑麥麵上恍然感歎道,“那你可得加油了,琴酒。羽川和還挺厲害的,演技也很不錯,我和波本與蘇格蘭都被她騙過了,真的以為她隻是一般市民。如果想吃掉她,可能有點難度。”
如果清水高這個實驗體不出現,羽川和大概真的就隻是一般市民——他是這麼想的。
他感歎的真心實意,卻無端噎人。
貝爾摩德和伏特加瞅了他一眼,竟然不太確定他是不是故意這樣說的。
難怪波本不太喜歡他,有時候是真的不會說話啊。
“不用你提醒,黑麥。”琴酒麵無表情地說,看上去確實被他的話惱到了,“從一開始就沒把她當作普通人,能力不足的是你們。”他環顧四周,“喊人把這裡清掃了。”
“看在你的麵子上,今晚的這件事我就不上報了。”貝爾摩德笑吟吟地說,“挺可怕的。”
坦白地講,無論琴酒與羽川和到底是什麼關係,至少今夜她確實看見了一場好戲,清水高、羽川和與琴酒,哪一個的表現都很有意思。
而她同樣敏銳地意識到了清水高那可怕恢複力之下的可怖事實——必然是血腥無比、令人毛骨悚然的。
貝爾摩德不希望那位大人知道,她並不願意再次成為實驗體,而她知道琴酒也是同樣。
她看著琴酒,對方漠然地點頭,神色不變。
伏特加裝作沒聽到他們這幾句話。兩個人都是上司,就算不叮囑,他也不會說。
而退回走廊裡去叫人的黑麥,逆著光,莫名地笑了一下。
雖然之前一直在懷疑被安排去調查妖怪的事是否有用,現在看來,琴酒和貝爾摩德都是可以下手的角色,在忠誠於組織之餘,還有著彆的想法。
真是令人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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