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 東京溫度適宜,湛藍的天空飄過白雲朵朵,熱鬨的廣場中, 噴泉邊的長椅上坐著的年輕人目光放空,神遊天外。
接到伊達航的電話之前,羽川和就覺得頭有點痛, 掛掉電話後,她更苦惱了。
她對關心自己安全的警官並沒有說假話,不管是朋友收留還是最近安全,都是事實。
但一周過去,她在幼馴染的安全屋住了七夜,白日裡則是去尋找“清水高”, 在係統的幫助下,倒是有好幾次都追到了附近, 沒奈何那家夥跑得飛快,徒留她對著空蕩蕩的地方懷疑他是不是完美繼承了千年鬼王的苟命技能。
更重要的是, 她覺得對方這番舉動不對勁。
不會在搞什麼大動作吧……但他還留在東京, 能乾什麼?又弄炸.彈嗎?
陽光的溫度讓人全身都暖洋洋的, 羽川和按著太陽穴冥思苦想, 沒想出來會發生什麼,最後乾脆又開始發呆。
雖然是住在阿陣的安全屋裡, 但對方作息一點都不規律, 羽川和好幾次都是半夜或者淩晨時候聽到他回來的聲音。
有時候白天她回去,還能遇見伏特加開著車送他回來。
伏特加是個識趣的人,羽川和能感覺他很好奇,但他並不詢問,在她主動交談時態度也還算平穩。
午後的陽光太溫暖, 羽川和昏昏欲睡地眯了會眼,被來自名取周一的電話驚醒。
“你最近還好嗎?”名取周一關心她,“之前說是店被炸了,嫌疑人抓住了麼?”
羽川和先前讓他小心,他確實警惕了幾天,也不太好打擾她,忙於工作的同時額外關注了的場那邊,詢問被堵回來就有點賭氣,想了想,今天就打電話來問了。
畢竟他雖然是除妖人,但無論是羽川和還是的場靜司,知道的都比他多。
他不覺得有什麼,隻是有點擔心自己這兩個熟人。
“還沒呢,最近我在追殺。”羽川和也沒掩飾,“可惜他太能躲了。”
名取周一為她話中毫不保留的煞氣抽了抽嘴角,道:“沒事就好,我這邊沒遇見什麼事,不過的場……他竟然讓七瀨女士來打發我,真不知道他在乾什麼。”
就是這一點讓他生氣。
“可能很忙吧。”知道七瀨女士是那天那個婆婆的羽川和心說你們感情果然很好,“彆太擔心,你之前不是很信任他不做沒把握的事嗎?”
“我還以為他沒那麼……”名取周一嘀咕了一句,“你現在是和住在哪?”
“朋友的住處啦。”羽川和笑了笑,“和我一起長大的,夏目也認識。”
她心裡琢磨開了。
的場靜司早就和阿陣有了合作,但貝爾摩德也代表黑衣組織接觸他,他最近忙到不願讓名取參與進去的話……會和“清水高”有關係麼?
可是,阿陣並沒有提起。
難道是她想多了?
一邊和名取說話,一邊思考這件事的羽川和,隻覺得太陽穴抽抽地疼。
算了,待會直接去問阿陣吧。反正他不會拒絕回答的。
名取周一和她談了一會,知道她讓一個妖怪去了八原,於是在神清氣爽地掛斷電話之前,告訴她自己也準備抽空去八原一趟,見見夏目。
如果可以,還會去的場家親自詢問家主。
“那麻煩你替我向夏目問好了!”羽川和興高采烈地說,“等這一回事情結束,搞不好我能和朋友一起去看他。”
“好啊。”名取周一一口答應,倒也挺好奇那名朋友是什麼樣的人。
通話結束,羽川和按了按後頸,心情也沒那麼苦惱了。
又曬了一會兒太陽,她溜溜噠噠地跑去景觀湖邊看了會水,便離開了。
這個時候,羽川和並不知道,琴酒的安全屋已經被炸掉,還和“清水高”產生了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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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爾摩德來到琴酒發來的地址時,隻看到一處顯眼的廢墟。
保時捷停在街道一側,她下車走過時還看見躺在車尾的伏特加,昏迷不醒,外表不算狼狽。
黑色長風衣的男人正從廢墟後邊轉出來,將禮帽重新戴上,看見她後也隻是瞥了一眼,掏出手帕擦去鋒利匕首上的血跡。
“竟然沒留下嗎?”貝爾摩德走近,觀察他的狀態,略帶調笑地道,“看上去羽川和比你厲害啊。”
她對追殺“清水高”的羽川和那副樣子印象深刻,對方劍術出色,戰鬥意識和能力都像是從血與火裡淬煉出來的,雖然不懂現在這個時代哪裡能培養出這樣的實力,但毫無疑問,不考慮熱武器,對方很厲害。
被這樣直接的試探,銀長發青年也沒有不滿,神色冷淡,道:“你調查出了什麼?”
“清水高從外圍成員那裡購買的炸.藥。”貝爾摩德覺得沒趣,思忖他這算不算轉移話題,“上次的咖啡店也是,他在研究所裡貌似得到了不少信息。”
話說回來,她真沒想到琴酒的安全屋在這種普通的偏僻地方,而此刻它變為廢墟,裡麵的東西也化為齏粉,調查不出什麼了。
被她暗自懷疑的琴酒將匕首插回刀鞘,再次抬眼時聲音冷冽道:“有老鼠追著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