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識青不太習慣這麼親密,下意識想要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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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手剛觸碰到容敘的胸口,後知後覺到……
容敘心口狂跳,身體竟然在微微顫抖。
路識青茫然待在他懷中,總覺得自己的腦袋是不是被撞出幻覺了。
容敘無論什麼時候都是運籌帷幄自信沉穩,情緒穩定得讓人敬佩,路識青從沒見過他有過失控的時候。
可現在他卻一反常態一言不發,好像抱著失而複得的珍寶,下頜貼著路識青的頭頂發,還能隱約聽到那微微發抖的呼吸聲。
路識青呆呆地伸手,試探著抱住容敘的後背。
愧疚幾乎把他淹沒了,但他又不會哄人,隻能乾巴巴地說對不起。
容敘依然沒說話,好像隻有抱著他才能平複心緒。
好一會,他才終於問:“是我沒有給足你安全感嗎?”
路識青愣了愣。
容敘嗅著路識青身上苦澀的藥味,微微閉眼。
是他一直吊兒郎當,說話做事不正經,沒有給足路識青想要的沉穩的依靠和安全感,所以才會在發生這樣大的事後費力聯合其他人瞞著他嗎?
“不是的!”路識青說。
容敘把他放開,垂著眼看他,似乎想聽他解釋。
路識青對自己的情緒和感情十分遲鈍,一般都要努力自我剖析半天也不一定有正確的結論,但這次他卻很清楚自己為什麼會想瞞著容敘。
“你很忙……”路識青喃喃道,“我就算和你說,你也不能馬上趕回來。”
就像爸爸和謝行闌一樣。
自小就是這樣,就算路識青小小年紀有了社交障礙,也不會有人推掉自己的事來陪他;
長大後,算是唯一依靠的謝行闌又很忙,每次在工作和路識青之間從來不會選擇他。
——雖然路識青很理解,但每次心裡還是會很失落。
路識青被人拋棄慣了,已經不想再不自量力去測試自己在對方心中的分量。
他害怕容敘也是這樣。
容敘親口說今天的晚宴有多重要,如果缺席還要賠違約金,應該不會因為自己這點小傷舍棄工作來陪他。
路識青很理解,畢竟如果是自己也不會放棄工作。
但他就是害怕放棄他的話從容敘口中說出來。
與其這樣,還不如瞞著他,等忙完今天晚宴再說。
等等,晚宴?
路識青正難過著,突然發現了華點,他茫然看著容敘,後知後覺道:“你……你怎麼回來了?”
容敘也聽出來路識青的症結所在,無聲歎了口氣。
他頭一回自我懷疑,終於確定路識青不是被自己逼得太緊才沒有安全感。
幸好。
之後還是放慢點速度吧,彆真把人嚇壞了。
“沒事。”容敘把路識青亂糟糟的頭發理好,隨意道,“不是什麼重要的通告,就賠點錢而已——晚飯
吃了嗎?我去定個有廚房的酒店給你做點東西吃?”
路識青趕緊搖頭:“我吃過了。”
他這段時間一直在忙拍戲,沒有去超話或粉絲群看。
真的隻是普通的晚宴嗎?
容敘神情比剛來時好多了,讓路識青半躺回床上,又去找醫生詳細地詢問了路識青的傷情,確定並不會有什麼大礙後,徹底放下心。
到病房時,周赴已經回來了,正在那絮絮叨叨。
“……少爺,你不是嫌棄病房的床單臟死活不願意躺吧,現在怎麼乖乖躺了,這四件套還要不要換了?”
容敘:“……”
好像是被他扶上去的。
聽到推門聲,周赴回頭看,頓時愣了。
“容老師?”
路識青還保持著剛才被容敘扶著半躺在床上的姿勢,被數落得滿臉通紅,看到容敘回來更加不想活了。
容敘就裝作沒聽到,接過周赴手裡的四件套:“我來給他換吧。”
周赴:“呃……哦,好。”
在容敘看不到的地方,周赴拚命對路識青使眼色,示意:到底是怎麼回事?
路識青也很懵,不知道容敘是怎麼知道的。
容敘把路識青扶著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熟練地給少爺鋪床。
周赴翻了個白眼。
容敘來了,看來今天輪不到自己陪床了。
容敘麻利地鋪好床,路識青才終於渾身放鬆地躺好,沒有剛才視死如歸的麻木。
周赴很快找了個理由離開了。
容敘拿起手機看了看定位地址——他來時魂不守舍,直到現在才發現醫院竟然離他爸媽的小區不遠。
“頭還暈嗎?”容敘看路識青還在那玩手機,拍了他小腿一下,“彆玩了,睡覺。”
路識青正在搜容敘今天的晚宴是哪個品牌,被打斷後訥訥放下手機:“好的。”
“我爸媽就住在附近。”容敘把外套穿上,“等我半小時,拿點替換衣服就回來。”
路識青忙說:“不用不用,你回家睡覺就好。”
容敘隨口道:“你在醫院,我怎麼能睡得著?”
路識青一愣。
直到容敘離開了,路識青才艱難回過神來,臉龐前所未有地發燙——之前容敘說過無數句情話,都沒有這句無心的話有殺傷力。
路識青的血條差點被打到標紅了。
****
容敘剛飛燕城沒一天又回來了,魏禮梔連麻將都不搓了,愕然道:“兒子,你是不是真的塌房了?!你告訴媽,媽不嫌棄你!”
“是是是,您不嫌棄我,您隻是想吃瓜而已。”容敘收拾了兩套換洗衣物,隨口道,“識青出車禍受傷了,我去陪兩天,您繼續打麻將去吧。”
魏禮梔詫異:“出車禍?!要緊嗎?哪裡受傷了嗎?在哪個醫院呢?”
容敘說:“在二院,沒什麼大事。”
魏禮梔
和容敘一樣的腦回路,著急道:“都住院了,怎麼可能沒有大事?!你說話怎麼沒心沒肺的?就這還想追彆人呢?”
容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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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敘沒理會魏禮梔,光速收拾好衣服,看到鍋裡還溫著烏雞湯,順便拿著保溫湯盒打包一份,風風火火地走了。
魏禮梔滿臉擔憂,麻將也不想打了,等散場後憂心忡忡地問容擇:“你說咱們是不是要去看看小路啊?”
容擇倒是沒意見,就是擔心容敘會不會介意。
不過兩人性格也風風火火的,第二天就拎著東西先斬後奏去探望路識青了。
接到電話時,容敘簡直哭笑不得,隻好問了問路識青介不介意。
路識青趕緊從床上騰地爬起來,緊張道:“現、現在嗎?我我今天還沒洗頭發。”
“沒事,你什麼樣都好看。”
見路識青滿臉忐忑地點頭,容敘下樓接人。
幾分鐘後,魏禮梔和容擇拎著大包小包上來了。
在兩人是朋友關係時,路識青就不知道要怎麼和魏禮梔容擇相處,更何況兩人現在還處於就差一層窗戶紙捅破的曖昧階段。
路識青緊張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了,又覺得坐在床上沒禮貌想下來,被魏禮梔一把按住了。
“傷號就彆折騰啦。”魏禮梔熱情得很,又握著路識青的手看了看包紮得嚴嚴實實的傷處,有些心疼,“疼不疼啊乖乖,怎麼臨近年關受這麼大的罪啊?昨天聽容敘說你愛喝烏雞湯,老容起個大早又燉了點,儘情地喝哈,不夠就和阿姨說。”
路識青根本插不上話,耳根發熱訥訥地點頭。
“容敘笨手笨腳的不會照顧人,要是哪裡惹你生氣了就和我說,我罵他。”
魏禮梔繼續拉著他扯東扯西,最後說的話越來越奇怪,哪怕是路識青這種遲鈍的也逐漸發現不對勁。
魏禮梔和容擇待到下午才走,路識青迷茫得要命,實在是沒忍住問:“容敘,你爸媽……說話好奇怪,你、你告訴他們……”
還沒等路識青問完,坐在沙發上的容敘就懶洋洋點頭:“嗯,他們早就知道了。”
路識青呆了呆。
什麼?
魏禮梔不知道路識青的口味,送來的東西裡有一包進口巧克力,包裝皮都用的金紙。
容敘懶洋洋地拆開,一口一個:“我本來以為他們最近才知道的,後來我一複盤,他們八成在上次去星晨灣時就察覺了。”
隻不過那時容敘還在美滋滋地覺得路識青喜歡他,並沒有發現魏禮梔的奇怪之處。
路識青都懵了:“不是,他們……他們接受嗎?”
“為什麼不接受?”容敘疑惑,“性取向有什麼好隱瞞的,我不偷不搶不賭不毒,也不殺人放火,既然不犯法,為什麼不接受?”
路識青:“……”
他家就不能接受。
要是被路家和謝家知道,肯定罵死他。
容敘正吃著,
杜琳的電話過來了。
往常容敘早就當著路識青的麵接了,這次卻是站起來:“我去接個電話。”
路識青不明所以,乖乖點頭。
路識青拿起手機,看到周赴發來的消息。
【周師傅:我問了,是Larch的珠寶秀,容敘沒來,臨時換成了竇濯。容敘工作室應該花了大力氣去公關,所以目前沒有負麵消息流出來】
路識青手指微頓。
同在娛樂圈,他自然知道Larch品牌的含金量。
容敘缺席晚宴,就算公關再好,往後恐怕也要進黑名單了。
容敘還在陽台接電話,神色放鬆而自然,但路識青卻能想象得到杜琳那邊到底是怎麼焦頭爛額。
路識青抿了抿唇。
容敘很快接完電話,像是沒事人一樣優哉遊哉地溜達回來。
路識青小聲問:“沒事吧?”
“能有什麼事?”容敘耳朵都被杜琳罵得疼,懶洋洋地道,“走,得去做檢查了。”
路識青大概從來沒被堅定得選擇過,一整個下午都迷迷瞪瞪的。
缺席Larch珠寶秀,那原本的全球代言人也不會考慮容敘,就算於頂流容敘也是一種資源損失。
花了點時間檢查,路識青狀態良好,再觀察一天如果明天沒有什麼問題就能出院了。
路識青有心事,晚上喝了點魏禮梔帶來的烏雞湯就躺床上了。
容敘對他的一舉一動都十分關注,生怕是腦袋撞出問題,坐在床邊問道:“怎麼了,難受嗎?頭暈?”
病房的燈不是特彆亮,容敘逆著光看他,眉眼全是說不出的溫和擔憂。
路識青心口重重跳了跳,匆匆垂下頭,小聲說:“沒有。”
檢查一下午,容敘還以為他累了,就把燈按滅:“睡吧,有事叫我。”
路識青一把抓住他的手:“你也回去睡吧。”
醫院VIP病房有個小床,昨晚容敘就是在那湊合一晚。
容敘輕笑一聲:“還早著呢,我玩會手機,等你睡著了我就去睡。”
路識青這才放開手。
容敘坐在床邊的沙發上,開了盞小燈開始回消息。
這次珠寶秀對他而言影響還是挺大,杜琳一整天都在頭疼。
容敘也覺得頭痛,把剩下幾個巧克力嚼吧嚼吧吞了,又想了一堆方案讓工作室和品牌方交接,努力把損失和影響降到最低。
周遭太暗,容敘這幾天一直連軸轉,昨晚在那張小床上更是隻眯了一兩個小時,回著消息實在熬不住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病床上的路識青翻來覆去都睡不著。
如果是普通的通告,容敘推了就推了,至少不會有太大損失,可這次是極其重要的晚宴,違約金是小,之後的資源才是重中之重。
容敘到底是怎麼想的,為什麼要推掉這麼重要的晚宴而來看他?
路識青就像是一夜暴富的乞丐,不敢
相信這種“優先選擇”會落在自己身上。
容敘……
容敘容敘。
路識青翻了個身,視線穿過偌大病房看到不遠處沙發上的容敘。
容敘已經睡了。
路識青愣了愣,輕手輕腳地下床走到沙發旁邊。
容敘看起來太累了,眉眼間全是倦色,手機還在掌心攤著。
路識青輕輕地關掉沙發邊的小夜燈,想讓容敘睡得好一點。
正要離開時,容敘的手機屏幕突然亮了。
路識青無意中一瞥,微微愣了愣。
【杜琳:反正Larch的全球代言人沒戲了,咱們收拾收拾準備回家過年吧。】
【杜琳:啊啊啊可惡啊!】
【杜琳:社畜的咆哮.jpg】
路識青怔怔看著,突然想起當年第一次看到容敘演戲時的驚豔。
杜方溪從最開始的插科打諢不愛世人,到最後結局時曆經滄桑依然如初的眼神,讓他記到現在。
世人都會被曦光燦爛所吸引,哪怕會引火燒身。
路識青眸瞳微暗,情不自禁想要借著手機屏幕那點微光離容敘近一點。
再近一點。
就算畏懼未來也沒關係,起碼這一刻……
容敘選擇了自己。
就在這時,本來該睡著的容敘低低笑了聲。
路識青即將挨到他懷裡,動作一僵,瞪大眼睛看著他。
容敘不知道什麼時候醒的,笑著睜開眼,手機屏幕的光落在他的眸瞳中,好像星火墜入夜空,他壓低聲音柔聲道:“路老師大半夜偷看我,就這麼喜歡我……嗎?”
話音戛然而止。
手機屏幕倏地熄滅,整個病房頓時籠罩在一陣黑暗中。
路識青突然仰起頭吻住容敘。
容敘剛才吃了好幾顆巧克力,雖然漱了口,但唇齒間還是有著淡淡的味道。
路識青揪著容敘的衣領,黑暗好像賦予了他一往無前、拋棄對未來可怕幻想的勇氣。
他前所未有的冷靜,甚至心跳都沒急促半分,輕輕閉上眼睛,學著上次容敘親吻他時那樣,生澀又努力地用舌尖撬開容敘的唇。
巧克力那陌生又熟悉的味道充斥在鼻間。
原來……
巧克力並不全是記憶中的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