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楓有些忍俊不禁地在心中歎了口氣,讓對方開口說句話還真難啊,用一字千金來形容都絲毫不誇張。
他還以為隻有三歲小孩才會這麼彆扭,沒想到眼前這個比三歲小孩還要彆扭。
“如果你不喜歡讓人進入精神圖景的話……”一隻長著大耳朵、渾身毛絨絨的沙漠貓自陸遠楓肩頭出現,沙漠貓“唰!”地一下跳到了茶幾l上,
“或許可以試一下精神體疏導的方式?”
向導與哨兵的精神體之間互相觸碰是最簡單也最為原始的疏導方式,雖然淨化率不如其他深度疏導方式高,但這種疏導方式也避免了哨兵精神圖景暴露給對方導致自己隱私一覽無餘的問題。
賀樓的目光落在那隻沙漠貓身上,腦海中卻浮現出了那粉色的、十分滑膩的軟體動物,他神情一滯,“你的精神體?”
“噓……”黑發向導傾身向前,麵容在賀樓眼前無限放大。
下一秒,一道聲音透過腦海傳了進來,【這件事能彆告訴其他人嗎?】
黑發向導朝自己眨了下眼睛,模樣顯得很無辜。
【我的另一個精神體隻有你知道……】
沙漠貓將前爪的肉墊撐在茶幾l上伸了個懶腰,那副懶散的模樣簡直和本體如出一轍。
【你知道的,如果這件事被白塔發現的話,會非常地麻煩,說不定我會被他們抓去做研究,這樣我就沒辦法給你做疏導了,你應該也不希望我被抓走吧?】
賀樓的眼瞳輕微地顫了一下,薄唇緊抿,明明知道這不過是對方的話術,可心裡好似還是被那根無形的羽毛撥了一下。
【作為交換,我可以為你保守任何秘密。】
黑發向導的那雙藍眼睛真摯地看注視著自己,就連唇角抿起的弧度都顯得格外真摯:
【怎麼,我的底細都在你手裡,你還不相信我嗎?】
賀樓微微偏過視線,語調冷漠,【我對你有幾l個精神體不感興趣。】
陸遠楓“哦”了一聲,唇邊弧度又擴大了幾l分,【這樣嘛?】
言語間,一條白蟒自茶幾l上出現,此刻它看上去縮小了不少,約莫隻有兩根手指的寬度,不到一米長,比起蟒,看起來更像條小白蛇。
沙漠貓見狀好奇地伸長脖子,湊過去了嗅了嗅這個新來的家夥,在白蟒靠近的瞬間,小貓的體型變大了不少,幾l乎就和現實中獅子差不多,它側身一躺,就將整個茶幾l給占滿了,垂落在茶幾l下的尾巴一甩一甩的,倒顯得白蟒和條小蛇似的。
白蟒“嘶——嘶——”地吐著蛇信子,將整個身子緩緩埋進了麵前的“毛絨地毯”中。
幾l乎就在這一瞬間,賀樓感覺到一股舒緩溫和的精神力將自己整個人層層包裹,就好像是泡進了溫泉一樣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原本緊繃的神經久違地放鬆下來,腦海中那時刻不停的尖銳鳴叫和岩漿灼燒的溫度都減輕了不少。
【你要是試過向導就不會再想注射向導素,那玩意兒和向導根本沒得比……】
他的腦海中下意識浮現出了剛加入軍隊時,某個老兵曾和自己說過的話,指.尖不由自主地顫了顫。
白發哨兵麵上卻還是緊繃著唇線,一張冷臉上完全瞧不出情緒起伏。
另一邊,白蟒早已舒服得閉上眼睛,好似冬眠了一般完全懶得動彈。
舒適靜謐的白噪音下,時間流逝得悄無知覺。
等賀樓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大半個鐘頭過去了,白蟒仍舊閉著眼睛維持著那一動不動的姿勢。
哨兵卻感覺身體變得很奇怪,有些不受自己掌控,像是溫泉泡久了骨頭都有些酥,連指頭也泛著軟,根本提不起勁。
他忍不住向精神體發出了指令:
【回來。】
白蟒眼睛上的那層菱膜顫動了一下,很快又將眼睛閉上,把腦袋埋進沙漠貓脖子上的那層毛裡,假裝沒聽見賀樓的話。
賀樓:【再不回來,你下次也彆想出來了。】
白蟒的眼皮抖了一下,不情不願地挪開了自己溫暖的窩,它一邊吐著鮮紅的蛇信子,一邊慢騰騰地遊動著,好像那種在外麵玩得正開心卻被叫回家裡吃飯的小孩,就差將“我在拖延”幾l個大字寫在臉上了。
“小可憐……”陸遠楓的目光落在那看起來十分委屈的白蟒身上,又看了眼哨兵沉鬱的麵色,“如果你是我的精神體的話,想在外麵呆多久都行。”
白蟒遊走的動作一頓,它緩緩扭過頭,看了麵帶溫和微笑的向導,又看了眼麵色沉鬱得幾l乎可以滴出水的哨兵,它躊躇了片刻,還是調轉方向,纏上了陸遠楓的靴子,並將腦袋藏在對方的腿後好躲避賀樓那可以殺人的目光。
賀樓加重了語調:【再——也——沒有下次了。】
白蟒這會兒好像有了倚仗,也不怕他的威脅了,隻是將陸遠楓的腿纏得緊了。
陸遠楓迎著賀樓的目光,彎下腰用指腹撓了撓小白蛇的下巴,“你對它這麼凶做什麼?”
幾l乎就在這一刹那,賀樓感覺一股細密的電流蔓過頸部與
下頜交界處那最敏/感的位置,好似有一雙手在輕輕地撓他的下巴。
這種感覺太奇怪了……
白發哨兵那雙蛇一樣的瞳孔不自覺地放大,他下意識地咬緊了牙根,險些就要抑製不住喉頭那不成調的音節。
下一秒,隻聽“哐當!”一聲巨響,茶幾l被人撞得挪動了幾l寸位置。
陸遠楓小腿上的白蟒消失得無影無蹤,視線中隻剩下賀樓飛速離開疏導室的背影,即便哨兵的動作已經夠快了,卻仍讓人捕捉到了耳尖上那可疑的一抹淺紅。
……
軍艦上的私人臥室很大,堪比一間小型公寓。
作為上校、SSS級哨兵以及伯爵頭銜的繼承者,賀樓自然是一個人用一間。
隨著浴室裡的水聲停止,白發哨兵推開被熱氣暈染的玻璃門,從淋浴頭下走了出來。
淅淅瀝瀝的水珠從賀樓的發梢滴落,沿著肌理分明的脊柱線緩緩往下,沒入緊窄收束的腰/腹。
他伸手取下掛在衣帽架上的浴袍,絲質的布料鬆垮地順著肌膚垂落,終於減輕了些白日裡衣服摩/擦的緊繃感。
賀樓將額前垂落的碎發撩起,有些出神地站在盥洗台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突然出現的白蛇盤踞在哨兵的肩頭,吐著鮮紅的信子,語調蠱惑:
【你難道不喜歡他嗎?】
賀樓的腦海中不受控製地浮現出陸遠楓的麵容。
蛇湊到他耳邊:【那種感覺明明很舒服……】
賀樓緊繃著咬肌,沉默著一言不發。
【那些低級哨兵根本不配做你的對手。】
【他們也不可能比你有錢。】
【無論哪方麵,他們都比不過你。】
【把他搶過來,做你的專屬向導。】
賀樓微微抬起眼眸,餘光瞥見鏡子中自己那因熱氣而泛紅的皮膚。
【這樣就可以讓他二十四小時都呆在你身邊,給你做疏導……】
“夠了……”
賀樓的嗓音有些啞。
他忍無可忍地讓蛇回到了自己的精神海。!
戲問向你推薦他的其他作品:
:,
:,
:,
:,
:,
希望你也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