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極度壓抑的時候,我曾經產生過這樣的想法。
但我也知道,這些事情都是跟仇鬱清沒有關係的。
起碼……不是報應,我曾經做過好事,我不是一個壞的人,所以眼前的這些苦難,今後我也應該能跨過去吧?
我這樣安慰著自己。
或許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一切的不幸都發生在中考之前,而我的成績,又恰好能擦邊上市內那所重點高中。
我仍還記得那個夜晚,孤身一人的我搖晃著身體,拖動著步伐走在夏夜的蟬鳴中。
熟悉的身影令我停駐了腳步。
是我的狗,興旺。
仇鬱清正蹲在它身前,手裡拿著火腿腸,像是要喂進它的口中。
“……你做什麼?!”那時,我大概是被悲觀的想法侵體了,本能是推開推開仇鬱清的手,要他離我的興旺遠一些。
因為我記得,他說過,早知道是我的狗就不喂了,末後他還補充道——“我會將它毒死也說不定呢?”
我怕了,我真的怕了,我害怕再失去一個我最親近家人,做好事換不來一個真摯的朋友,那時的我已經早就明白這一點了。
抱住興旺,我回過頭,迎上了仇鬱清那略顯無措的視線。
火腿腸被打落在原地,冰冷而又滑稽。
我不知道當時我的眼神究竟是怎樣的。
我隻清楚地看見,仇鬱清的唇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失去了弧度,它變得漠然、不通人情,甚至是帶著些恨意的。
“我……”一瞬間,我知道我自己做錯事了。
仇鬱清沒有聽我解釋,他扭頭就走。
若我還是那個活潑的、幸福的、天真的裴森,那時一定會不顧一切地衝上前去,將這件事說清楚吧。
但那次我並沒有追出去。
我已經失去那樣的力量,也不複當初的熱情了。
·
“啪嗒——啪嗒——”淚,不知何時已經滴落在了餐廳的桌麵上,老實說,就連我也想不到我會這樣失控。
太痛苦了,回憶真的太痛苦了,我分明在心中發過誓,這些事情,這輩子都不要再想起來的。
但記憶的缺失,卻令我將這一切又全經曆了一遍,當我回過神,卻又好像一個未曾意識到自己已經失去一切的可憐人再想起那撕心裂肺的過往似的。
白醫生遞給我紙巾,她的眼中並沒有足以將我刺痛的同情,她隻是懇切地告訴我:“如果實在是痛苦,那就不要去想了。”
是啊,還是不要去想了。
做一個快快樂樂的人不好嗎?何必呢?何必再挖掘出那些過往,空惹得人厭煩呢?
一個空白的人,該是有多快樂啊。
“現在,我大致能夠理解你為什麼會失憶了。”雙手合十,白醫生略略抿了抿嘴,說:“你的身體在保護你,它大概也不希望你過得太過於痛苦吧。”
“……謝謝你,醫生。”我的聲音,無比蒼白,想必我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