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這些事,已是實屬不易。
當然,代價就是我必須留在仇鬱清家吃晚飯,他表示既然自己已經妥協了那麼多,僅僅隻是邀我吃一頓飯,應該不算什麼特彆過分的要求吧?
仇鬱清家環境優美,會客廳內部能夠直接望見園林的景致,假山下方的錦鯉一條條膘肥體壯,在碧波蕩漾的水麵下,倒顯得有幾分喜慶。
記得當初第一次到仇鬱清家來的時候,還被這些魚的價格嚇了一跳呢,一條百萬上下,把我賣了都賠不起,還好我當初沒有不識好歹地問是不是養來吃的。
仇鬱清家的阿姨做的川菜還是那麼正宗,仇鬱清不愛吃辣,所以當時就跟此刻一樣,一桌子菜,多數是專門做給我吃的,果然,吃進嘴裡的味道同那時一模一樣……
咦?
“怎麼了?”抬眸,仇鬱清問我,略微歪頭的模樣是不符合他人設那般的可愛。
“沒什麼,就是忽然想起第一次到你家來的事情。”訕笑著擺擺手,我注意到仇鬱清麵前的飯碗所盛的食物很少,果然……他胃口不好麼?
似乎意識到我想要說點什麼,仇鬱清側過頭,僅一個眼神便讓一直立侍在一旁的管家阿姨等人默不作聲地退出屋去,我暗笑他大驚小怪,問:“哪怕是家裡做的,你也不放心麼?”
仇鬱清聞言,再不打算裝了似的,停下筷子放到一旁,抬眸凝視著我,似乎在用眼神告訴我:“我看你吃就行。”
是的,之前他就這樣,或許是小時候留下的後遺症,導致他放心不下彆人給他做的東西,所以就算偶爾去飯店他也多數時候是為了滿足一種儀式感而已,兒時所造成的創傷,果然需要用一生的時間撫平。
“這樣,長期以往會影響到你的身體健康。”認真地凝視著仇鬱清,我說:“你可以到我家去,雖然我廚藝一般,但喂飽你還是沒有問題,再這樣下去,你是會得胃病的!”
“是嗎?”像是對此並不在意,仇鬱清拿起筷子,開始戳自己碗裡的米,一下,兩下,三下,眨眼,眨眼,許久之後我才聽他說:“不會麻煩到你麼?”
什麼?同抬眸,半笑著凝望過來的仇鬱清對視著,沉默了許久,我下定決心:“不會的,隻是,隻是吃飯而已,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你這幅樣子……”刻意強調了兩次“隻是”我希望仇鬱清能夠明白我的心。
“好,所以你快吃吧,飯都要涼了。”一臉“這可都是你說得”的模樣,看著這樣的他,低頭,我忽然產生了某種自暴自棄的心理,不願再看他,我拚命往口裡扒飯,然而不久之後又聽仇鬱清說:“你回來之後,我忽然覺得家裡留這麼多傭人也是值得的。”
什麼啊,搞得好像隻有我來了他家裡的這些人才有用處似的。
“對了,剛剛被鎖在你的房間,裡麵似乎有些太簡樸了?感覺你平時好像不怎麼住那裡。”一邊觀察著仇鬱清的表情,我一邊小心翼翼地說出了我發現的這一細節。
“嗯。”仇鬱清夾了一粒米喂進嘴裡,隻說:“你來的時候是跟你睡客房,多數時候是在你家跟你睡一起,有什麼問題麼?”
聯想到仇鬱清那所謂“睡”字的含義,我的耳廓略微泛紅,“那,分手之後,我們不是有一段時間沒聯係了?你休息在哪裡呢?”
“……”仇鬱清沉默了,手撐下巴,他看著我:“你很關心麼?”
“嗯?”
“不是你說,分手之後就跟我沒關係,不許問你關於你的事情?”隻是十分平靜地敘述著這一切,但看著這樣的他,我卻無端有一種被催逼的感覺。
強笑一聲,心臟無比劇烈地跳動著,我說:“就是問一下,也不行麼?我這不是擔心你?”
仇鬱清垂眸,頗有幾分神經質地,筷子又在碗裡戳戳戳,戳了好幾個洞,然後他又夾起了一粒小小的米,喂進嘴裡,“好哇,我可以告訴你,但代價是,今晚上你要在我家休息,明天我帶你去見我的朋友,你消失的這段時間,他們總問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