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下定決心……”
起初我還不明白他這番話的意思,現在,終於有答案了。
他正是因為我在五月三十日說出的那些話,才下定決心回國的……吧。
並且……如果從那時候開始算起的話,跟蹤狂的出現也就終於能夠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了。
大學時期,我的反應是足夠遲鈍的,任何來自於身後的動靜都會被草木皆兵的我認定為討債者的脅迫,他們出現或不出現,在我眼中也僅僅隻是幻覺與現實的差彆罷了。
擅自將討債者與仇鬱清的在身後的動向混為一談,或許的確是我的過錯,也正是因此,在還完所有欠款之前,對於“跟蹤狂”的存在,我本人都是稀裡糊塗的,直到還完全部的欠款,直到同Y先生的合約宣告結束,“跟蹤狂”才稍稍被我察覺,我才開始遲鈍而又可笑地,感覺到害怕了。
或許剛開始仇鬱清是沒打算以“那個人”的身份出現在我麵前的,他第一次發動襲擊,是在我與顧鑫在一起的時候。
仇鬱清討厭顧鑫,他憎惡著他,也恨鐵不成鋼於在顧鑫身邊的我。
於是在那個夜晚,胸中的火焰點燃了他的行動,有了第一次便有了第二次,當顧鑫離開,當“他”發現我居然無法違抗他的動作分毫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了。
在黑夜的巷口、在幽秘的小樹林、在回到寢室的路上,在……在很多很多地方。
就像藥,就像癮,它愈演愈烈,像是要同時將我與仇鬱清焚毀了。
遊蕩在大學的校園中,我的意識因此變得恍惚,癔症也愈發地嚴重,偶爾我會分不清虛假與現實,到最後我甚至不願承認“那個人”曾經在我生命中出現過。
真是可笑啊,我本以為仇鬱清的幻影是我最近才得上的病症,未曾想竟然是很久以前落下的病根,不久前才徹頭徹尾地複發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抱著那些照片,我無聲地狂笑著,有那麼一瞬間,我甚至想要張開嘴,將它們吞吃入腹中。
毀屍滅跡,再也不要出現了,起碼這樣就不會打破我與仇鬱清在這段時間以來小心翼翼維護的,表麵上的和諧。
起碼這樣……我也就不必承認,原來曾經的我還真就是個爛人、病人一個。
為什麼?
所以這又是為什麼?
仇鬱清為什麼要這樣做?他到底在想些什麼?隱瞞仿佛永無止境,每當我覺得自己終於知曉他更多了點兒,他便又會拿出一個新的謎團,引誘我上鉤。
他喜歡我麼?如果跟蹤我、拍攝我、給我錢的人真的全部都是他的話,那麼為什麼當我與他以正常的身份再度重逢,他卻又會是那樣一副態度呢?
又或者說,其實他是討厭我到了極致,才對我做出那種事情的?
不對……好奇怪,根本就是前後不一。
那一刻我很想站起身來跑到仇鬱清的麵前質問他這些年來到底在想些什麼,可內心深處我卻又明白,很大概率他會什麼都不說。
所以,這是全部了麼?
仇鬱清請你告訴我,這些,就是事情的全部真相了麼?
——因為我發現了他曾對我做的那些事情,因為一時間我無法接受曾經我愛的與傷害我的竟是同一個人,所以才在過度的刺激下發病而直接失憶,仿佛想要重啟那般,將人生全部重新來過?
是這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