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癔症 烈冶 4720 字 10個月前

覺得自己是腐爛不堪的,不要認為這世間的一切都不值得。

我裴森,也並非是你生命的全部。

你明明擁有那麼多。

想著,我卻笑了出來,為我自己的無可救藥,也為仇鬱清感覺到幸運了。

因為他看上的這個“仇人”,真的是一個超級無敵大笨蛋呢。

被那樣隱瞞、被那樣欺負、被那樣窺視威脅,卻都沒有想要離開、想要走遠。

或許我真的是一個可悲的英雄。

一個渴望著愛、渴望被在乎、渴望拯救他人的變態英雄。

這一刻,我好想打電話問問我的好朋友,問問顧鑫,接下來我究竟應該怎麼做?

又或者說直接問,那天你到底去跟仇鬱清說了什麼呢?

於是站在橋梁的正中,我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這是我第二次下定決心想要告訴顧鑫關於仇鬱清的事情。

第一次沒有成功,這次總不能再失敗了……

“喂?”接電話的,是一個不算熟悉的女聲。

一時間我愣住了,我不太確定自己有沒有打錯,可手裡的電話號碼,的確是屬於顧鑫的沒錯,我給他的備注,還是他欽定的“超帥顧鑫是你哥”呢。

“啊……裴哥是嗎?”電話那頭的女聲十分溫柔,但卻似乎帶著某種澀然的笑意,她說:“正好,我還有事情想要找你呢。”

“……”喉嚨仿佛被卡住了。

隔了很久我才聽見自己說:“啊,是葛佳悅女士。”這個稱謂……真是令人懷念。

每當同我在一起的時候,顧鑫提及自己的老婆,他總是用這五個字開頭,“找我?什麼事呢?”勾起唇角,我想,或許我也能久違地同我的這位嫂子敘敘舊。

“哦,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在整理我老公遺物的時候,看見一台相機,印象中家裡並沒有這樣東西,他總是跟我說起你嘛,你是大攝影師啦,我也擺弄不來這個玩意兒,我就想是不是他生前借了你的,忘記還了。”女人的語速很慢,語氣自然,聲音也是娓娓道來,就好像她說出的這一切都無比正常,並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似的。

“……什麼?”

“其實本來打算在我老公葬禮那天給你的,但是你沒來,托仇總來了,我知道你忙嘛,當時就把這個相機給仇總看了,仇總說他也不知道,要問你,我本來想著等葬禮結束之後就給你打電話的,但是你也知道,家裡兩個孩子嘛,平時要工作,也很忙,給我忙忘了,以前老公在的時候也不覺得,現在……”說著,葛佳悅女士的聲音慢慢底了下去,聲音中帶上了些許酸楚的澀然,“沒有……哈哈哈,我沒……你看我,明明他下葬的時候還很堅強來著,在孩子麵前也沒,但是現在卻——”

再也說不下去了,電話那頭,葛佳悅女士的嗚咽聲終究還是從手指縫中緩慢漏出,一個妻子的思念,一個母親的無奈,正如同回南天濕潤的空氣一般,雖目不可及,但卻無處不在。

木然站在原地,凝望著逐漸生起的晨光,分明是一天中這樣絢爛的伊始,卻忽然感覺穹頂變得好低,低到似乎要將我壓垮了。

“葛女士,很抱歉……我……沒有去參加……”顧鑫的葬禮。

極力維持著自己語氣的正常,就算眼淚已經無可抑製地自眼眶中汩汩泌出,我也絕不能讓此情此景變成兩無助的人抱頭痛哭的可悲場麵了,“我……會找個時間回去看看的,看看你,看看你們的孩子,還有顧鑫……真的,真的很抱歉。”

語言在這一刻變得無比匱乏,我現在能做的,就隻有像這樣乾巴巴地寬慰罷了。

但或許對於葛佳悅女士來說,有這樣一個可供她發泄情緒的出口便已經足夠,電話那頭,她一直一直一直啜泣著,她一會兒說謝謝,一會兒又說起那些曾經顧鑫向她提及的,關於我的種種。

該如何向她表達呢?我想,我自是不該在這個時候問起顧鑫的死因,它是那樣地不合時宜,正如這突如其來的一消息之於我那般。

來不及反應,來不及遺憾,就連悲傷所帶來的陣痛,都是遲緩的。

我卑劣地不願讓葛女士知道我的無知,我煞有介事地開始輕聲安慰,甚至詢問起了他家如今的情況,以求確認顧鑫的家屬們都還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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