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釋,什麼時候決定將我忘記,就什麼時候把它打開吧。”仇鬱清的嘴唇一張一合,我卻仿佛已經失了聰,聽不清他在講什麼了。
為什麼會這樣呢?
我本來,隻是想要他跟我講清楚。
哪怕他騙騙我,哪怕他告訴我那天他大發雷霆將顧鑫趕走……我也是不會怪他的……嗎?
緩緩地,手撫到了自己的胸口,我捫心自問了我自己,最終得出的答案是——不儘然吧。
難道就沒有那麼一瞬間,我懷疑了仇鬱清,覺得顧鑫的死跟他脫不開乾係麼?
或許我可以欺騙自己,但我拙劣的演技,卻無法欺騙仇鬱清那雙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睛。
的確,他說得沒錯。
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就算在那之後我與仇鬱清“和好”,顧鑫的死也會如同一道永遠不可彌合的鴻溝,它會橫在在我們之間,無論如何都無法複原。
仇鬱清是個追求極致的家夥。
不純粹的愛、夾雜著嫌隙與背叛的情感,他向來是不屑於要的。
就連那些利益至上的人,在他眼中都跟貪食著腐肉的禿鷲差不多。
任何目的不純的事物,都會被他打上平庸卑劣的標簽,像他這樣的死腦筋,寧可死得乾乾淨淨,也不要在一灘淤積的爛泥之中苟活。
枯坐在沙發上,任由時間一分一秒地流淌而過,我不知道,或許我的世界自仇鬱清離開的那一刻起,已經凝固了。
顧鑫不在了,仇鬱清跟我分了手,這世界上還有誰會真正意義上地在乎我呢?
垂眸,望著眼下一直被我放在膝蓋上的筆記本,我感覺那似乎是一個小小的黑洞,是誘惑著要我去打開的潘多拉魔盒。
我是個言而無信的人,又或許是因為我明白自己無論如何都不可能下定決心將仇鬱清忘記,所以緩緩地,我還是將那筆記本打開了。
“…………”
“……”
·
狗項圈裡的攝像頭,照片,Y先生,以及……身為跟蹤狂的“那個人”。
凝望著那些癡狂的文字,我感覺自己的呼吸似乎都已經被掐斷了。
在這一刻,我終於明白為什麼仇鬱清會選擇把這個筆記本給我。
他真的希望我忘掉他。
甚至希望……我恨上他。
的確,他做出的這些事情,樁樁件件,哪件不是足以令人感到膽寒、尖叫一聲然後逃開的呢?
更彆說最終,牽扯到了顧鑫的死亡。
我不跟他分手,那才是奇了怪了。
哈,哈哈哈哈哈……
任由落下的眼淚浸濕了筆記本上的文字,那一瞬間,我甚至隻希望自己的心臟也被這無儘的黑夜吞噬攪碎了。
躺在床上,任由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我巴不得將所有的一切都全部忘記。
忘記那些不堪的曾經,忘記同他相愛的過往,忘記顧鑫的死,忘記……自遇見他的那一刻起,關於他在我生命中的所有。
都忘記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