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能忘記,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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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按響了楊天鵬家的門鈴,回憶之外,我的臉色卻是無比平靜的。
或許是因為已然曆儘千帆,又或許是因為相較於失憶前“突如其來”的衝擊,這次真相的到來是那樣地“循序漸進”,所以就算拚湊出了事情的全貌,也並沒有將我的身心一下子全部摧毀了。
楊天鵬打開門,見是我來了,立即露出笑逐顏開的神色,而我竟還能在這樣的情況下彎起眉眼,也向他回了一個恰到好處的微笑。
真是變得強大了啊,我。
該說不愧是接受了心理治療的人麼?
“哎?你眼睛怎麼這麼紅?”那張圓圓的麵孔杵到了我的跟前,片刻的探究後,楊天鵬擅自得出結論了,“不會又跟仇總吵架了吧?他把我們裴哥惹哭了?”
……他這麼說倒也沒錯,實際上我現在還沒想好究竟該怎麼回頭去跟仇鬱清進行交涉。
“那個,楊天鵬,今晚上我們加下班吧,我明天到周末,可能都得請假了,我有事得回老家一趟。”不由自主地攥緊了放在膝蓋上的雙手,再度回憶起顧鑫的死,初次得知這一消息的悲痛,再度細細密密地降臨到我身體上了。
“哦,當然沒問題啦!”楊天鵬答應得很快,所幸他也沒有追問,很快我們之間的交流便又落腳回到工作上了,或許應當慶幸此刻的我仍舊能夠維持著基本的冷靜有條不紊地安排自己接下來的生活,而不像最初時受到衝擊那般,選擇用遺忘了一切的自己來麵對生活接下來的苦痛。
因為一下子趕工了好幾部成片,所以當我離開楊天鵬他家的時候,已經快淩晨一點了。
我買好了去往顧鑫那座城市的機票,覺醒明天一早就出發……
步伐緩慢地行在回家的路上,彈簧似地,路燈將我的身影拉長又縮短,這略顯淒寒的夏夜在這一刻變得有情調了許多。
所以,仇鬱清那頭該怎麼辦呢?
拿出手機,翻出通訊錄,手指懸停在那個熟悉的名字之上,一瞬間我竟不知該如何組織自己的說辭了。
或許我該問問他,為什麼事情已經到了那樣的地步,最後你卻仍舊回來了,還偽裝成一副亦真亦幻的模樣,騙得我好苦。
或許我該問問他,難道事情到達這樣的地步,你卻仍舊不願告訴我真相麼?如若你真的那樣恨顧鑫,那麼又是為什麼,要代我去參加顧鑫的葬禮呢?
這回不能再讓他躲閃逃避了,必須得捧住他的臉,用無比堅持篤定的語調,強迫他將一切吐露。
這種事情不能在電話裡談,得當麵,當麵跟他說了才有效果。
這樣想著,可我卻因抵達目的地而不得不駐足。
我家小區樓下,分明想著仇鬱清的事,卻還是回到這裡來了。
算了,稍微收拾一下,再跑到仇鬱清家裡去讓他解釋吧,萬一臉上還有淚痕沒擦乾淨呢?
緩步走上了階梯,抵達自己的樓層,將鑰匙插進了鑰匙孔。
“……”
試問誰又曾料到,當我打開家門,卻恰好望見了自己整個白天都在為之發愁的家夥。
靜坐在我家的沙發上,仇鬱清側過頭來,緩緩抬眸看向我。
“你好裴警官,”凝望著我所在的方向,抬手,一枚泛著銀色光澤的簡樸U盤,正靜靜地放在鬱清掌心中。
勾了勾唇角,露出一個清淺的笑容,眼前這人道:“我自首來了。”
第80章 “自爆”
仇鬱清的眼眸就如同漆黑的寶石,深邃但卻澄澈。
凝望著這樣的他,一時間我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
沒有對他這故作幽默的開場白予以回應,我緩步走到他麵前,而後安靜地,坐到了他的身邊。
他眼睫微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