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可能想要忘——”半截話卡在喉頭,我怔然地凝望著仇鬱清緊蹙雙眉的模樣,忽然意識到這於他而言或許也是一個解不開的憂愁,“至少,我還記得我跟你在一起過,我喜歡你,這一點是確定的。”
仇鬱清聞言略微一怔,旋即扭過腦袋不再看我。
“所以,”顫抖著聲音,我看著他略微發紅的耳廓,不由抬高音量:“你又是為什麼?明明那麼莫名其妙地跟我提了分手,明明那麼自作主張地覺得我一定不會原諒你,所以你為什麼又要回來呢?”
空氣一度陷入了靜默,一時間,我隻聽得見自己呼吸的聲音,而仇鬱清就如同一處神秘而又優美的雕像,維持著原本的姿勢,怎麼也不願回頭。
“你以為……”
當他開口,我才發現他的聲音同樣哽咽,顫抖。
“你以為我真的會離開麼?”回過頭來,略微發紅的眼眶配上他因失控而略顯扭曲的神色,仇鬱清的臉上呈現出一種淒然、晦暗的莫測,“你以為我會像你一樣,說分手就分手,說不見就不見麼?”
抬臂,他的手指輕輕撫摸到我的臉上,我這才發現,他的身體是那樣冰涼,就好像即將失去了生命體征似的,“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視線,相信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你也應該已經看清楚這一點了。”
早已習慣了仇鬱清的反複無常,就那樣木著神情,我任由他靠近、再靠近一些,直至他的唇虛虛地覆壓到我略微乾涸的唇瓣上,我才意識到他此行的目的或許的確是“自首”,但更大程度上地,還是“自爆”多一些吧。
反正都已經被我知曉,所以索性再不隱藏了。
這個吻,僅僅隻是他向我宣誓,“我們還沒分開,我們一直都不會分開”罷了。
“所以那天,你跟顧鑫究竟說了什麼?”因為距離夠近,十分方便地,我抓住了仇鬱清的領口,他還是像以往那樣無可撼動,隻此刻他的神色中,多了幾分不再畏懼被拆穿的從容。
略微拿高手中的U盤,仇鬱清臉上的笑意輕輕的,“我正是為了這個而來的……有些話,總不好意思當麵跟你說。”
於是我妥協了。
我叫他跟我一起往臥室的方向走。
期間仇鬱清一直抓住我的手腕,無論我怎麼試圖掙開,他都不願意撒手。
他隻會因為我的掙紮纏得更緊,除非我任由他就這麼做了,他才會滿意地略略鬆開我。
不得不說這的確是一個足夠怪異的場麵。
我和仇鬱清肩並著肩坐在電腦麵前,而銀幕上,位於攝像機的另一頭,仇鬱清也正直視著我們所在的方向,就好像在跟我們說話似的。
“醫生。”雖是這樣叫著,可仇鬱清的目光,卻一瞬不瞬地直視著鏡頭,就好像在他的心目中,白醫生並不是醫生,而鏡頭另一頭的人才是能療愈他的根源似的。
他的手中握著一個筆記本。
那玩意兒我很眼熟,無疑,它在我的記憶中出現過。
此刻仇鬱清麵色認真地將他翻開,黑色的發絲將他的麵龐略微遮蔽,片刻後,他抬起了他張俊美無儔的臉,將那筆記本緩慢拿起,向鏡頭展示著。
直到這時我才終於注意到,那筆記本上是沒有文字的。
這麼說其實不太準確,畢竟根據撕去的頁茬不難推斷,它曾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