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似苦惱地蹙眉,仇鬱清的眼睛緩慢地眨動著。
“可哪怕隻是0.01%的可能,我都覺得自己無法承受。”握住我的手腕,緩緩地,他讓我放到他的胸前,“我很緊張,因為隻要你拒絕,我就可能會做錯事了。”
哇,那還真是可怕呢。
本欲站起身來,卻再度被他按著,又坐回到了座椅中,他用蠻力轉動椅子,強迫我麵對他。
然後他想要抱我。
我偏過頭抵住他的肩膀,拒絕了。
仇鬱清是個順杆爬的高手,擺出苦惱的姿態,他執起我的手放到他的臉頰上,啞聲說:“你打得我好痛。”
哈,這個臉皮比城牆還厚的家夥居然還會覺得痛?心中雖是這樣想著,但凝望著他深邃精致的臉龐,我還是遲遲為自己此前的所作所為感到愧疚了——並不是出於對仇鬱清的,而是藝術品,我差點把藝術品打壞了。
“仇鬱清,你實話告訴我。”捧著他的臉,在他故作可憐的神態下,我忍無可忍地閉上雙眸,“從我失憶開始,讓我漸漸知道你所做的一切……是不是從一開始就在你的計劃之中?”
溫水煮青蛙的道理,我還是懂的,就像我與他的上一次分手,這些事情如若一次性讓我全部知道,我勢必很難接受。
但如若一件一件緩慢抖出,循序漸進,隨著我底線的不斷降低……我終究還是接住了那個完整的仇鬱清。
這回仇鬱清出現的時間實在是太過湊巧,原諒我實在是被他設計了太多次,有些心眼兒也不得不長出來了。
仇鬱清垂眸,略略思索了片刻,“如果我說是會讓你更崇拜我一點,那麼你就當做是吧。”
這該死的家夥!
咬牙切齒地死死盯住他,直到他勾起唇角,露出一個苦笑,“裴森,就算是我,遇到實在重要的事情,也會失控……一般而言我不會允許有特彆大的變量出現在我的計劃之中,所以……最多算是順水推舟,所以我說,我很幸運。”
這樣嗎?好吧,算我高估他了。
起身離開房間,仇鬱清亦步亦趨地跟在我身後。
我告訴他明天我打算去往S市為顧鑫掃墓,“這麼長時間也沒回去看過一次,明明是他最好的朋友……我……真是太失職了,你不用擔心,我很快就會回來的。”並不指望仇鬱清會跟我一起回去看顧鑫,又或者說,當初他願意代替我去參加顧鑫的葬禮,已經十分出乎我的意料了。
仇鬱清凝望著我,沉默片刻,他說:“最多把你送到他的墓園外麵,我的身份並不適合。”
他這話的意思……
抬眸看向仇鬱清,此刻他的臉上,是無奈的笑容,“難道你認為葛女士會不歡迎我麼?”
哦,也對,葛女士並不知曉仇鬱清和顧鑫曾經的恩怨,更何況在顧鑫離去之後,仇鬱清的人或許還在很大程度上保護了他們一家的安全。
“對了,那些高利貸的人,後麵怎麼處理的?”抬眸看向仇鬱清,或許當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我的內心就已經有答案了。
“派了律師,還聯係了一下他們那個地方的高層,以後這種事情應該不會再發生了。”仇鬱清的神情略微有些黯然,片刻後他勾起唇角,露出一個微諷的笑容:“如果他早點找對方式,也不至於在那個年紀就……”
沒再繼續說下去,仇鬱清的臉上出現了我所熟悉的、自厭的神色。
大約明白他心中的失落,坐到他的身邊,輕輕地,我將他的手緩緩握入掌心中:“沒關係的仇鬱清,你不必強迫自己恨他,就好像你也不必強迫自己原諒他一樣。”
身軀迎來了片刻的僵硬,仇鬱清扭頭無言地看向我。
時至今日已有很多話再不必多說,或許隻有吻、隻有唇舌間最直接的接觸,才能更好地表達我們之間的感受。
就算第二天即將遠行,但好不容易迎來真正意義上的“複合”,身體怎麼可能會有充分的時間去休息呢?
自是抓緊了每一個機會,不止呼吸,全身上下的每一個角落,都如同仇鬱清糾結時的拇指那般,像是要打一個死結似的。
到了後來,我的身體實在是疲憊極了,仇鬱清歎了口氣,伏在我耳邊說暫且放過我,“我們……等回來之後。”
狹小的房間內,聽著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