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來得及細看,好感度+1的提示音突然響起,把她給驚呆了。
怎麼會加好感度?這是覺得她說的有道理?這少年簡直講理地沒人性啊。正常人就算被說服,作為受害者,也不可能因此化解仇恨吧。
懷疑自己出現幻聽,袁蘿忍不住伸手戳到了少年額頭上。
被她戳地向後一晃,顧弈蹙眉,困惑地盯著她。
確定是加了一個點沒錯,袁蘿收回手。
這個人要乾什麼?顧弈滿心不自在,手上用力,從袁蘿的鉗製中掙脫出來。
短暫的接觸,袁蘿已經看到他手背上的那道劃痕了。她笑起來:“你這個傷痕是怎麼來的?”
顧弈身體輕顫,唇抿著,不回答。
“就事論事,你返回京城謝罪,不好好跪求皇上開恩,竟然膽敢趁夜潛入宮廷,行刺貴妃,膽大妄為之處,堪比謀反。這個罪名,該如何論斷?”
顧弈身軀一顫,她竟然認出自己來了。
袁蘿這幾天回憶當初穿越時候的情形,明顯是有人將自己推入水中的,凶手藏頭遮臉,沒露出行跡,,但根據當時的好感度提示音,她自然能判斷是誰。而且危急時刻她用簪子劃傷了對方,如今顧弈手背上正有一處傷痕。
之後她簡單了解了一下顧弈的履曆,在跟著父親上戰場之前,他曾經在宮中擔任過幾個月的侍衛。所以對宮內的道路一清二楚。
這小子應該是從邊關返回京城之後,恨火中燒,當晚就潛入皇宮,行刺自己。而行刺這件事,憑他一個人是不可能完成的。
顧家身為二品大員,在宮中也是有一定勢力的,或者說,貴妃原本就樹敵無數,有些居心叵測的人暗中幫了一兩把。彆的她無法斷定,至少有一個同謀她能推斷出來。就是當天晚上,邀請她去閣樓欣賞琴曲的沈東流。
正因為沈東流的邀請,原主才會孤身前去赴約。讓顧弈有機可乘。
顧弈也沒有蠢到直接下殺手,為了避免留下痕跡,他將自己推入水中,是想要製造失足溺水的假象,不然以他的武功,十個袁蘿也掐死了。
沒想到時間拖延太久,還是功虧一簣。
正逢袁蘿穿越過來,摸不清楚狀況,沒有聲張此事,否則一場牽連整個宮廷的刑獄是免不了的。
顧弈低著頭,濃密的睫毛低垂,掩去了一切神色。實際上他內心遠沒有表麵上這般冷靜,他確實詫異,這些天宮內一片寂靜,按理說以這個女人的品性,被刺殺之後肯定要掀起一陣腥風血雨,大肆清除異己才對。
“咳……本宮這些天靜心思量,生死線上走一遭,也覺得之前手段過於苛烈。所以饒你一命,算是與以往做個決斷。”
這些話袁蘿自己說出來都覺得尷尬。
“也是因為,”袁蘿頓了頓,終於鼓足勇氣,將那個噩耗說了出來。
“你尚且不知道吧,為了懇請皇上從寬處置,顧老太夫人和大夫人都在三天前自縊身亡了。”
按照原作的時間線,顧弈入宮請罪,在乾清殿前跪了好幾天,朝堂上為如何處置顧家也議論紛紛,一派人表示顧良勇指揮不當,導致前線大敗,國土淪喪,罪無可赦,一派人表示勝敗乃兵家常事,顧家也算殉國,理應留下一線生機。在這期間,卻傳出了顧弈的二哥被北蠻俘虜之後,歸降的事情,緊接著又翻出了顧家與北蠻幾個部族勾結,生意來往的罪證。這下子顧家徹底沒法翻身了。
顧良勇的母親顧太夫人知曉此次必難幸免,顧良勇的發妻早就病逝了,並未續弦,太夫人便給了兩個孫媳婦放妻書,又遣散了家仆,自己帶著大兒媳懸梁自儘了,臨終呈上了遺表,懇求饒恕顧弈性命。她是二品誥命,遺表有資格遞入朝堂。
經過朝議,最終顧弈被饒了一命,流放邊關。
原主袁蘿秉持著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的精神,派出殺手趕儘殺絕。
男主卻在流放邊關的路上,與人互換了身份。
貴妃派去的殺手殺錯了目標,卻誤以為已經完成任務,從此高枕無憂。
卻不知道男主改名換姓在北疆從一個底層士兵開始,步步高升。最終憑借軍功封王,並力挽狂瀾,拯救天下於危難之中。
來之前她詢問了屬下,確定顧家已經按照原作的時間線家破人亡了。
顧弈這幾日一直困在宮中,尚且不知道這個噩耗,驟然聽聞,露出難以置信的悲容。
那種破碎的表情,讓袁蘿心臟收緊。
曾經在原書中看過的家破人亡的慘劇,如今落到麵前,變成無比殘酷的現實。
仔細看眼前少年,其實他才不過十三歲年紀,從小練武讓他有種超越年齡的剛毅,卻還帶著三分稚氣,像是剛剛展翼的雛鷹,迫不及待揮動翅膀,飛向廣闊的天空,卻因為一場意外的狂風驟雨,麵臨巢穴傾覆的殘酷現實。
她沒有說什麼,悄無聲息離開了房間。把冷靜的空間留給對方。
出了門,發現四喜和田磐都眼觀鼻鼻觀心地站在房門前等候著。原本負責熬藥照料的小太監則不見人影了。
袁蘿眨了眨眼睛,說起來,自己剛才跟顧弈在房間裡單獨呆了那麼久,好像有些不合規矩吧,不過自己不合規矩的事兒乾得多了,也不必計較這點兒了。
叮囑田磐好好照料傷員。她帶著四喜離開。
走在紫宸殿後的花園中,袁蘿開始思考係統給出的兩項重要任務。刷男主好感度這種事兒,欲速則不達,慢慢來吧。反正已經是負數了。
另一個拯救世界的任務,也就是儘力化解這些年來的天災**……
正想得入神,突然身邊的四喜低呼一聲,“皇後娘娘。”
袁蘿被這個稱呼嚇了一跳,抬頭望去,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走到了乾清殿後的小樹林裡。
眼前是一座小山,白石階梯層層疊上,山頂是一處涼亭,亭中坐著一個窈窕纖細的小姑娘,一身絳紫色宮裝,坐著石桌前望著自己,眼神不太友善。
既然有貴妃,當然也就有皇後。
算算時間,司空霖繼承皇位也三四年了,已經大婚,皇後娘娘是門閥豪族韋氏的嫡出幼女,正是眼前的女孩。
她有一雙明媚的大眼睛,臉蛋玉雪可愛,還帶著點兒嬰兒肥,正是自己最喜歡的那一款。說是皇後娘娘,其實更像是一位小公主。
袁蘿心裡頭開始犯嘀咕,對方是皇後,自己是貴妃,對方是妻,自己是妾。是不是應該行禮呢?正猶豫著,就看見對麵的韋皇後盯著她,神情有些忐忑,慢慢站起身來。
她身後的女官低低咳嗽了一聲,皇後娘娘猛然醒悟過來,起到一半的身子又重重坐了回去,然後紅了臉頰,盯著袁蘿的眼神變得氣鼓鼓的,仿佛是袁蘿害得她丟了麵子。
袁蘿立時明白兩人的相處模式了。
這位皇後娘娘入宮才不過半年多,看這模樣,應該是一直被自己這個貴妃壓製著的。
她笑了一聲,拾階而上,到了涼亭裡。不等韋皇後開口,就坐在了她的對麵。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