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王(2 / 2)

韋丞相嘴角抽搐,什麼時候軍國大事需要一個婦道人家一言而決了。他反對道:“皇上,顧家這一敗,連累數萬精銳命喪邊關不說,邊境三城十幾萬百姓被擄掠為奴,細軟財貨折損無數,豈能如此輕饒。”

幾個臣子也紛紛上前響應。

顧良勇的一場大敗,確實慘烈,開戰之後步步敗退,被北戎占據數座城池,完全沒有發揮出一代名將的水平。如今經過後續援軍苦戰,也隻是收複了部分失地,沒有完全將入侵者趕出去。要不是他本人陣亡在沙場上,會有更多的臣子彈劾他勾結敵寇。

袁蘿道:“天下間豈有常勝不敗的將軍。顧良勇兵敗身亡,已經伏法,至於顧家二郎歸降一事,尚未有確鑿證據,不可因此定罪,若是將來再有反複,朝廷豈不悔之莫及。”

顧家二郎,顧弈的哥哥在上一戰中兵敗被俘,北戎為了動搖邊關軍心,故意放出了他歸降的消息,一年多之後證實,這人堅貞不屈,最終還是身亡。

雙方一頓爭執。

朝堂上右丞相譚博瀚上前一步,說道:“這些所謂餘黨,所受封官,都是朝廷授予,並非顧良勇的親兵,不可一概而論。”這位與韋丞相素來不合,雖然也看不慣袁蘿這個乾政的婦道人家,還是反對對顧家趕儘殺絕。

這樣無聊的扯皮司空霖最受不了了,立刻擺手道,“既然如此,就這麼辦吧。”

韋丞相被氣得胡子直抽抽,但想到幾個餘黨不過都是四五品的武將,不是什麼重要人物,也沒有再堅持。

東海王卻沒有這麼容易放棄,突然道:“貴妃上次還說顧家餘黨罪大惡極,今日怎麼突然轉了態度。難道是因為顧家小將軍入宮求情之故?”

他露出微妙的笑意,“聽聞貴妃娘娘將顧弈留在紫宸殿,細心照料,不知道顧小將軍如今傷勢如何了。”

袁蘿看向司空彥的眼神開始發冷,想不到他竟然會提到此事。

殿中大臣雖然沒有插話,但表情都非常微妙。

司空霖睜大了眼睛,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雖說他嘴上說著並不介意袁蘿找情人,但之前提起那個什麼沈東流時候酸酸的表情,不可能完全不介意吧。

袁蘿冷笑一聲:“本宮之前是命太醫救治顧弈此人,畢竟案情未定,就已經家門滅絕,傳出去有損皇上威儀。不過,王爺似乎對本宮內帷之事非常清楚,不知從何得來消息。”

“不過是偶爾聽宮人議論了一句,當不得真。”東海王微笑著回道。似乎觸怒袁蘿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袁蘿板著臉:“說到宮人議論,本宮也聽說了一個消息,前幾日王爺竟然派了護衛殺入顧家,要將顧家守寡的大夫人擄掠回王府。可憐那位夫人堅貞不屈,隻能自縊身亡。”

她一臉嚴肅,仿佛真有那麼回事兒。殿上群臣頓時嘩然。

東海王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怒喝道:“貴妃慎言,本王從未見過什麼顧家夫人,大殿之上,豈容言辭汙蔑!”

“嗬嗬,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天理昭昭,世上豈有不透風的牆。”袁蘿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又衝著他笑了笑:“不過是偶爾聽宮人議論了一句,當不得真。”

東海王被氣得險些爆炸,臉色漲紅,盯著袁蘿。他先天體弱,最受不得氣。

殿上重臣齊齊升起一個念頭,跟這種女人吵架,簡直是自取其辱。

韋丞相咳嗽了一聲,“朝堂之上,豈容捕風捉影。”

袁蘿笑了笑:“丞相教訓的是,還請王爺謹記。”

韋丞相:……

東海王:……

生怕再吵起來,兵部尚書連忙將話題拉回朝堂。

最終,對顧家餘黨的處置是貶斥三級,之後朝中迅速進入下一個議題。

袁蘿在旁邊聽著,難怪司空霖想要打瞌睡,還真是無聊。

談論完幾件民生問題,禮部尚書談起年節時候的祭天事宜。

入冬之後馬上就要過年了,從朝堂道民間,都需要祭祀先祖,這是每年一度的大事。

袁蘿立刻提起了精神,因為她想起這一年的祭祀,是出了一件大事的。

祭天大典是在祈天宮舉行的。皇帝要帶領宗室和群臣一起祭拜。今年司空霖祭拜的時候,突然有天雷降下,好巧不巧,劈在了萬眾矚目的祭壇上。

因為有侍衛護駕,司空霖隻是受了點兒驚嚇,並未受傷,但幾個靠前的禮官和宮人被劈地渾身焦黑,還有一個丟了性命。

之後京城謠言紛紛,有說是上天震怒,司空氏皇脈祖宗也容不下一個傻子當皇帝,更有甚者,還有說司空霖根本不是皇族血脈,隻是被奸佞弄來篡奪皇位的。

祭祀上天在這個時代是極為莊重的儀式,出了這種預兆,一時間人心惶惶。

也因此朝中不少左右搖擺的大臣,在心底裡都漸漸傾向了東海王。連同民間百姓的輿論,也都認為東海王是更合適的君主。

袁蘿抬頭看了侃侃而談的東海王一眼。祭天大典是禮部和宗人府共同籌備的,如今東海王留在京城,以親王的身份擔任宗人令。

應該是這家夥的陰謀吧。不然好好的大冬天,怎麼會有雷電呢?網,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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