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打雷劈(1 / 2)

祭壇腳下。

文武百官和宗室勳貴早已齊聚,放眼望去,黑壓壓一片的人。

眾人穿著朝服立在寒風中,有體弱的不免瑟瑟發抖。

東海王站在第一列,望著司空霖的背影,跟文武百官和宗室勳貴一起跪了下去。

祭天典禮都是老流程,連司空霖這種蠢笨跳脫的也知道這種場合不可輕率。按照禮官的引導,乖乖地站在祭壇中央。

祭壇整個兒用銀漆裝飾,上麵鏤刻著金龍紋飾,祭禮按部就班地進行著。

韋皇後站在祭台一側,袁蘿站在她身邊,凝視著不遠處,

東海王似乎察覺了她的視線,轉過頭來,袁蘿趕緊收回目光。

祭禮進行到一半,袁蘿突然聽見一陣轟鳴聲從遠處傳來。

開始了!

她瞬間提振精神,遙望著遠處。

祭天壇建築在城北貢山之上,遠處是蒼茫的群山環繞。也不知道東海王在山巔布置了什麼手段,竟然能發出這樣轟鳴巨響來。

傳入耳中,真的跟天上打雷差不多呢。

東海王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目光不由自主瞥向祭壇。高台一側的禮官收到動手訊號,趁著俯身的功夫,悄悄將指端一點兒火光彈到了身前。

像是火星落進了乾燥的稻草堆中,刹那間一團火光騰起。然而讓禮官詫異的是,火光並沒有沿著銀漆向內蔓延,反而一路向外,宛如竄起的閃電般驟然衝到連自己腳下。

禮官躲避不及,瞬間火焰籠罩。同樣被火光籠罩的還有東海王。他正站在祭壇外圍,原本等著火光冒起,卻看到火光與預料中的截然相反,竟然衝著自己腳下飛竄過來。

他滿心震驚,不等火光近前,腳下發力,拔地而起。

袁蘿嘴角的笑意突然僵住了。

喂,東海王竟然是會武功的?為什麼之前沒人告訴她一聲啊!

火勢爆開,火星四濺,所有人都嚇呆了,論理祭天壇位置空曠廣大,火光蔓延的地方並不多,但這裡是祭壇啊!是最神聖莊嚴的地方,而且火光籠罩的中央都是帝國最尊貴的血脈。

一時間不知哪個臣子喊了一聲“護駕!”

苗子方早就帶著侍衛衝了上去。

袁蘿見前方的韋皇後似乎嚇呆了,伸手拉住她,向後退了幾步。

韋皇後踉蹌著退到安全地方,眼看著侍衛們圍攏上來,才漸漸清醒過來。

“怎麼回事兒?”她忍不住回頭詢問袁蘿。

祭禮莊重,她們的侍女都沒有上來,身邊的侍衛也不方便說話,驚慌之下隻能詢問袁蘿了。

袁蘿瞥見苗子方已經將司空霖從祭壇上平安接下來,這才回頭道:“也許是禮官動作不慎,引燃了什麼東西,不必慌張。”

她神情冷靜,韋皇後也漸漸安下心來,順著她的力道退到了侍衛後麵。

拉著韋皇後的手腕,清晰地聽到好感度+20的提示音,袁蘿驚訝了,原來刷好感度的竅門在這裡。

旁邊卓淑妃插嘴:“娘娘莫怪,妾身剛才仿佛聽見了打雷的聲音呢,這莫不是天降火雷?”

有這個念頭的顯然不止卓淑妃。

台下群臣無不議論紛紛,麵露惶恐。

作為人群矚目的中心,東海王臉色漲得通紅,因為剛才火光和爆炸的中央,正是他所站的地方。怎麼會這樣?明明火雷粉是摻雜在銀漆中,塗抹在祭壇上的啊。

這一切當然是袁蘿的設計。窺破了東海王的陰謀之後,便命人將祭壇上的銀漆暗中清理乾淨,然後換上真正安全可靠的銀漆。

而刮下來的摻了料的銀漆,混上一點兒碳粉,弄成灰土般的模樣,沿著祭壇邊沿兒,灑在了東海王站立的位置附近。

以彼之道還治彼身,效果就是眼前所見到的一幕。

隻可惜沒法將人弄死,不過想想也罷了,這個時代的化學物質純度不夠,弄出來的聲響光芒雖大,其實殺傷力有限,而且在祭壇這種開闊的地方,四周侍衛環繞,更不可能出人命。

當初東海王也不認為能把皇帝弄死,隻是要靠著這一招,拉攏人心,占據輿論優勢。

因為發生天降雷火,今年的祭天典禮匆匆結束了。

司空霖帶著眾人返回了京城。

***

東海王府上。

司空彥將手中的茶盞狠狠摔在地上。四周的親信謀士和屬下沒有一個人敢吱聲的。

負責此事的杜旺跪在地上,連聲喊冤:“下官對殿下赤膽忠心天日可鑒,絕無二心啊。”

司空彥沒有開口,另一個臣子問道:“既然如此,為何那火焰會在殿下腳底爆開,明明之前屢次試驗,都並無破綻的。”

杜旺痛哭流涕:“臣也不知是因為何故。”

另一名謀士想了想,猶豫道:“莫不是上次貴妃前往,女子之身汙穢,所以破了此局。”

“天雷粉是至陽之物,被女子衝撞了,發生異狀也有可能。”

韓常文嘴角抽搐,什麼女子之身汙穢,真當他們用的是引雷的道士作法啊。

書房裡謀士七嘴八舌,這個時代的人對化學還沒有太高深的理解,隻把銀粉當成術法媒介了。

司空彥垂下視線,掩去了叵測的神情,上前將杜旺親手扶了起來。

“本王並無懷疑杜卿的意思,隻是此事蹊蹺,還需要再詳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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