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旺感動地紅了眼圈,“王爺,臣必定嚴加追究,將此事原委弄個水落石出。”
司空彥點點頭,轉頭看向韓常文:“這件事還要勞煩韓先生配合。”
韓常文躬身行禮,應下此事,順便提醒道:“王爺,那幾個負責調製火雷粉的工匠得處理乾淨了。”
杜旺連連點頭:“這件小事就交給下官吧。”
幾個人商議著好下一步動作,各自前去忙碌。
司空彥坐回到椅子上,神情頹喪而冷厲。
不久,一個身穿緋紅色長裙的侍女奉上茶水。
她是近來頗受寵愛的侍女,雖然還沒有正式收房,但府內已經是侍妾的身份了。
看出王爺今日心情不佳,她將托盤輕手輕腳放下,端起茶盞,奉到主人麵前,柔聲道:“王爺說了好一陣子話,喝口茶潤潤嗓子吧。”
司空彥心不在焉地接過來。
侍女瞧著俊逸的主君,滿心甜蜜,司空彥極少寵幸侍婢,那一日她也不知是走了什麼狗屎運,才得這般恩賜。若將來能給個名分,甚至抬為側妃……
前殿侍從匆匆進入,“王爺,京城之內隱有謠言傳出。”
司空彥臉色一沉,之前“天雷”沒有擊中司空霖,反而對準了他,回到京城之後,他立刻命令將準備散播謠言的人手撤回了,如今哪裡來的謠言?
“什麼謠言?”
侍衛猶豫再三,終於壯著膽子說道:“外麵都在傳言,說王爺您……覬覦皇位,乾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所以被祖宗天打雷劈。”
說完連忙補充道:“屬下已經安排人手擒拿那些散布謠言的小人了。”
司空彥眉頭暴起青筋,這本來是他們的計劃,如今孽力回饋到自己身上,格外不能忍受。
果然是有人動了手腳,至於動手腳的人是誰,朝中這段時日前往祭壇的隻有那個女人了。也隻有她,能調動足夠的人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偷天換日。自己真是小看她了,悄無聲息就收買了他的人。此次祭壇的計劃,參與的可都是心腹。究竟泄密的是誰,自己身邊得仔細清洗一遍。
司空彥恨恨想著,突然又笑起來,笑容中卻帶著冰霜般的戾氣。
喜怒無常的臉色讓一直含情脈脈盯著他的侍女身形顫抖,從未在王爺臉上看到這般憤恨之色。
也許是她動作太大,司空彥注意到了,目光掃過。
“拖出去打死。”他厭惡地吩咐。
侍女如晴天霹靂,未等喊冤,殿外兩個侍從衝進來,一把塞住她的嘴,將人拖了出去。
***
聽著連延秋前來稟報京城最近的謠言,袁蘿感覺心情極度舒適。
皇陵的火災事件之後,雖然朝廷公開的說法,是祭壇周圍的侍從不慎,引燃祭品,導致的一場小意外。但有眼睛的都看得出那驟然爆開的光亮肯定不是普通火災,還有那從遙遠天邊傳來的轟鳴雷音。
數千雙眼睛盯著,很快,天降火雷的說法已經開始流傳了。
袁蘿又安排人手去街坊中引導了一下,東海王作孽招致天打雷劈的傳言立刻甚囂塵上。
東海王沒有這麼簡單認命,第二日就上表,指出祭天的時候發生火災這等意外,是不祥之兆,來年恐怕有天災**。
竟然試圖將整個天裕皇朝拉下水來背這個鍋。
袁蘿立刻安排人上奏,表示噩兆降世,隱含所指,這天災**將要由誰引發,不言而喻。
這幾日朝堂上唇槍舌劍吵得激烈。而東海王這些日子閉門謝客,說是驚嚇過度。
要不要趁他病要他命呢,安排刺客假裝成太醫上門什麼的。
想了想,還是放棄了這個冒險的念頭。畢竟東海王之外,還有韋氏為代表的一眾門閥勳貴,這是更加龐大的力量。
刺殺的方法不可取,另一個手段倒是可以試試。
袁蘿拿起桌案上一份奏報,這是她之前讓人秘密擬定的。奏報中指出天兆異象,不可不防,皇室理應齋戒沐浴,祈禱上天。不過皇帝尚未親政,忙於學習,可以延請一位貴重宗室,作為皇帝的替身住在皇宮,負責這項光榮偉大的工作。
袁蘿的目標,是找個名正言順的機會將東海王圈禁起來。這個危險的家夥,不能讓他回到封地,也不能放任其在宮外亂蹦躂。
正細細思量著,連延秋掀簾子進了大殿。
“娘娘,今日太醫院派去的太醫又在冷板凳上熬了一天。”
為了表示對東海王的關心,袁蘿這幾天都以皇帝的名義,日日安排太醫上門問診,司空彥不勝其煩,前幾天還應付著,今天連麵都沒見著。
袁蘿哼了一聲,擱下奏折。
“明日就將這份奏折遞上去,然後派苗子方帶著兵馬去‘請’人。”
這天晚上,袁蘿正在陪著司空霖玩遊戲,指著新製作的繪本給大齡兒童講故事,聽見門外一陣細微的喧囂聲。
她講完了一個故事,抬頭問道:“怎麼了?”
劉秀淳匆匆進門,躬身道:是剛才城內司的人前來稟報,北宮的崇文館走了水。
袁蘿出了大殿,抬頭望去,北邊天幕火光衝天。
崇文館是宮中藏書的存放地點,也是京城最大的藏書館。這種地方走了水,可不同於普通的民宅,裡麵都是各色典籍史料,一把火燒著,可是重大損失。
袁蘿臉色不好看,劉秀淳連忙補充道:“娘娘不必憂慮,宮人正在撲救,苗統領已經調派了人手攜帶二十條水龍前去助陣,連提督又從錦麟司調派了不少人過去,想必不久就能將火勢壓下來。”
袁蘿點點頭,回去繼續伺候司空霖。
總算熬到司空霖睡著了。袁蘿去了偏殿暖閣歇息,剛卸了釵環,突然察覺不對勁兒。
東海王閉門謝客,太醫登門都見不到人,今晚崇文館火災,錦麟司的人都被調派過去支援……
袁蘿突然醒悟過來,東海王要走!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