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防(2 / 2)

眼看著道路越鋪越近,已經快要抵達岸邊了。韋皇後忍不住開口,“你還不歸降嗎?你現在自縛出降,我還可以替你求情。”

“是不是還應該在後頭帶著一具棺材啊?”袁蘿轉頭涼涼看了她一眼,“沒事少看話本子,什麼自縛出降,你當是演戲嗎?”

韋皇後被她噎住了。憤憤然沒有說話。在她看來,這條正在鋪陳的道路,就是一條通往袁蘿敗亡的絕路啊!

又看了一陣子,韋皇後忍不住了:“你難道認為自己還有贏的機會?彆想了,苗統領的兵馬還遠在貢山,不可能立刻返回的。”

袁蘿煩不勝煩,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將人拖到麵前:“娘娘最好祈禱本宮平安度過這一劫,因為一旦失敗,本宮一定會死,不過在這之前,本宮可是要你給我陪葬。”

韋皇後嚇了一跳,後退著喃喃道:“何必呢?”

“何必?難道娘還以為,這是在玩遊戲嗎?已經死了那麼多人了。”袁蘿步步緊逼,將韋皇後逼得一步步後退,一直退到橫欄邊上,她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將來還要死更多的人,也許也包括你我。”

腰後就是欄杆,韋皇後臉色發白。她發現了,袁蘿是認真的,真的要以死相搏,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性命隻有一次,你要珍惜自己。”她結巴著道。

袁蘿打斷她的話:“不用你廢話,我當然知曉自己的命很寶貴。可是,我可不想跪著求生,去侍奉東海王,或者侍奉娘娘你。”

“我……”韋皇後低頭看著。下麵的道路已經鋪陳完畢。說是道路有些太誇張,但足夠擅長輕功的人踩著這些零散的木板,一路往前,躍到孤島上來了。甚至韋皇後還看到,再一次接近的十幾艘小船裡麵,已經沒有了木板,而是人,都是身形矯健的士兵。

袁蘿也看到了,她扣住韋皇後的肩膀,把她推到欄杆上,在她耳邊低語,宛如魔鬼:“等他們踏上臨江樓的那一刻,就是娘娘跟本宮一起從這裡跳下去的那一刻。”

韋皇後身體顫抖,她被袁蘿從後麵壓著,半邊身子探出欄杆,都要哭出來了:“我可以給你求情。要不你繼續保持貴妃的封號,我們姐妹相稱……”

眼睜睜看著那些士兵從船上躍起,踩著一溜兒鐵板,如同一隻隻跳蛙,向著臨江樓逼近。涼風吹過懸空的身體,終於,她哇地哭了出來。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千鈞一發的時刻,突然眼前暴起一團光亮。

哪怕是白晝,這亮光也太過刺眼了,是下方的江麵上,突然出現火光。

升騰的深紅色火焰綻放在水麵上,瞬間籠罩了整片區域。

伴著火焰傳來的是刺耳的尖叫。

試圖踩著木板渡河的士兵剛走到半路,就陷入了火海地獄,有試圖往後逃生的,有奮力起跳的。然而落到水中,迎接他們是密集的尖刺,不多時,整個江麵都被染紅了。

血與火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副極度殘酷的畫麵。那傳說中蘇妲己的炮烙蠆盆,隻怕也就是這般模樣了。

韋皇後膽顫心驚,半響才回過神來。

“你在江麵上倒了火油。”

恐懼之餘,卻又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原來她剛才是故意嚇唬自己的。並沒有想著真的要跳下去,她不會死。

袁蘿從後麵將她放開,冷笑:“好好祈禱吧,這一局贏的人是本宮。因為本宮贏了,你尚有一線生機。若是本宮輸了,縱然韋氏權柄滔天,你也看不到了。”

韋皇後身體一顫,看袁蘿的眼神,已經變成了看恐怖大魔王的模樣。

***

河對岸。

第二次全軍覆沒,不僅司空彥臉色不對勁兒。

韋曦也感到一陣牙疼。

明明隻是去一處宮廷閣樓拯救人質,怎麼讓他有種沙場決戰的淒厲狠辣。

占據行宮隻用了幾個時辰,輕易地仿佛探囊取物,也隻付出了幾十條人命。可在這個小小的臨江樓,耽擱了足足一整天不說,還耗損了數百名精銳。

他遙望著卓然佇立在水中央的華美閣樓,金碧輝煌的外貌,卻是一隻張開巨口,等著吞噬人性命的巨鱷嗎?就如同那個站在閣樓上的女人。

雖然相隔遙遠,但憑著精深的目力,他還是能看見,在閣樓的最頂端,一個風采絕世的身影正憑欄遠眺。

大紅的長裙勾勒出美得驚人的側影。剛才司空彥形容的絕世美人姿態驟然湧入腦海。

韋曦突然感覺心情有點兒複雜。

經曆過戰場,也見識過更殘酷的殺伐和血腥,韋曦向來佩服對手,萬萬沒想到,此時會對一個深宮女子產生這種棋逢對手的欽佩感。

雖然司空彥掩飾得好,但他還是看得出,提到貴妃時候,眼中閃過的貪婪和**。

這樣驕傲的一個女子,若真是落到那種地步,反而不如死掉的好。

腦海中突然閃過了這樣一個念頭,

他轉身道:“取我弓箭來。”網,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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