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計(1 / 2)

韋皇後聽說了這件事,雙手合十,幸好那天她不想看到那群糟老頭子,沒有去參加宮宴。

吃蝗蟲基本是不會死人的,朝臣們大多數還是知道這個道理的,隻是,太惡心!

想到吃進去的是一些綠綠的蟲子,就覺得想要吐。

經曆了這一劑猛藥,總算沒有朝臣阻攔袁蘿的《治理蝗蟲十二策》了。

畢竟不能“當場去世”,來證明吃蝗蟲一定會死人。

不過作為對貴妃這種離經叛道的行為的抗議,好幾位朝臣都稱起病來。袁蘿也懶得理會,這個朝廷少了誰還能不轉了?除了救災,這個時代的大多數政務,拖延個十幾日也無妨。

短短幾天內,抗旱滅蝗的框架和隊伍搭建起來了,銀錢也逐步到位。

但麻煩總是一個接一個,有條不紊的救災隻持續了一個月,就發生了讓袁蘿非常頭疼的惡性案件。

送去安州乾城的救濟糧草在半道上被劫走了。根據有司回報,動手的劫匪也是災民。

雙方衝突之下,還因此死了不少人。袁蘿看著厚厚的奏報,隻覺得一口老血憋在胸口,不上不下的。

她氣得在大殿裡來回走動著,半天都沒法緩解。

索性出了大殿,來到後花園。連續的乾旱,連禦花園中的奇花異草都無精打采的。在林中漫步而行,繞過一處假山,一座素淨秀麗的閣樓映入眼簾。

袁蘿停下腳步,她已經走到了連延秋居住的宮室。

這些日子連延秋還忙碌著北戎的後續事務,對於賑災並未插手。此時此刻,袁蘿卻想著聽聽他的意見。

進了內殿,就看見連延秋坐在塌邊,白玉般的修長手指撚著黑曜石棋子,瑩瑩生輝。

之前就聽程巍說起過,連延秋喜歡下棋,還特彆喜歡自己跟自己下,也算是一種怪癖了。越發讓人議論他孤僻冷漠,不近人情。

看到袁蘿進來,他露出意外的表情,起身相迎。

袁蘿也不跟他客氣,直接坐到了對麵,低頭看著棋盤。

“提督這些日子倒是清閒。”袁蘿語氣酸酸的,任何人在連續加班壓力超大的時候看到合作夥伴喝茶下棋悠閒度日都會心裡不平衡的。

連延秋乾笑了一聲:“臣也不過是忙裡偷閒。”

袁蘿低頭看著棋盤,“一個人下棋哪有兩個人下棋有意思?”

不等連延秋開口,她撚起白子,亂七八糟弄了一通。

圍棋她還是前一陣子跟韋皇後學了點兒,屬於新手上路的階段。

連延秋看她將好好一局棋攪得一團亂,隻能無奈苦笑。轉身去倒了一杯茶水端上來。

袁蘿破壞了棋局,還抬頭衝他一笑。“提督覺得本宮這幾步走得怎麼樣?”

看著她呲著小虎牙的模樣,連延秋由衷笑道:“娘娘這幾步棋甚是巧妙。”

“妙在何處?”

“有傳說中亂拳打死老師傅的境界。”

袁蘿噗嗤笑出聲來,原本鬱悶的情緒大為緩解。

她笑道:“這棋雖妙,卻不及提督妙。”這般解語花般的妙人,實在難得。

大概知道她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連延秋並沒有作死地問一句妙在何處。

可惜啊,袁蘿隻能收起了繼續調笑的心思,

連延秋直接進入正題:“臣觀娘娘剛才麵有怒色,是因為日前地方上災民成群結隊,洗劫糧草的事情吧。”

自己身邊的政務,沒有能瞞過他的。袁蘿也習慣了,點點頭。

“娘娘認為此事因何而發生?”連延秋直切要害。

袁蘿結果茶盞,抿了一口:“地方呈上來的折子,是說災民恐慌之下的行為。”

捉襟見肘的救濟,有些災民過度恐慌,生怕糧食分派不到自己手上。就發生了這種事情。明麵上這個理由還算合適,但是,袁蘿卻並不完全相信。

這一次救災,糧食不算富裕,卻也沒到餓死人的地步。尤其為了確保救災及時,幾批糧草都是有士兵護送的,普通的災民,搶糧之前先被砍死了。冒著死亡上百人的風險來搶糧食,一般都是餓到極點的百姓才會乾的。現在還沒到這份兒上。

“本宮懷疑此事有人刻意鼓動。誇大災情,製造恐慌。”所以袁蘿之前才會那般憋悶。

這不僅是將筷子伸到她的盤子裡夾肉吃了,這是要連盤子也一起端走啊!

“那麼娘娘認為,這些出手搶劫的災民背後,是誰在鼓動呢?”

“是有謀逆朝廷之人,意圖聚眾作亂?”袁蘿揣測道,她記得原書中這個時間出現了好幾支饑民暴、亂的。還有些打著宗教的名號,聚攬人心。

“娘娘多慮了,天下百姓如果不是被逼到活不下去,隻要有一線希望,就不會鋌而走險當暴民。”連延秋平淡地道,安州一帶賑濟還算得力。

袁蘿想了想,這一世,因為自己大批糧草撒下去,原書中已經露頭的那幾場農民起義確實還沒見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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