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17 圖謀是你。(2 / 2)

婚後寵溺 柚一隻梨 17137 字 10個月前

她羞赧地低頭,穿著拖鞋的腳不自覺地蹭了一下地麵。

“這也不算太客氣吧,”她軟聲嘟囔,“我還以為您不會再聯絡我了。”

葉斂站在院裡,透過窗戶看向室內昏黃的燈暈,揚眉。

夜風吹過他的黑色襯衣,敞開的領口像是被手撥弄了兩下,微微搖擺。

“我說過不是玩笑,”他低聲道,“我充分尊重你的想法,所以不會催你。”

“三天時間,也不知道夠不夠?”

孟年驀地想起來白天來這鬨事的葉存禮,鼻子一酸。

葉家也不全是葉存禮那樣蠻橫霸道鼻孔朝天的人。

葉斂……

他的名字和他的性格一樣,溫柔內斂,充滿紳士風度。

葉斂:“我以為你會理解,我隻是在給你時間認真考慮。沒想到你竟然在怪我沒有來找你。”

孟年耳根發燙,唇瓣動了動,半天才“哦”了聲,小聲反駁:“我才沒有怪你。”

她話音落,半晌沒聽到動靜,除了風聲。

突然某個時刻,孟年腦海裡靈光一閃,驀地意識到什麼。她站起身,抬手摸向一側牆壁,然後朝著窗戶的望向望去。

她聽著電話那頭偶爾出現的風聲,壓低聲音,不可置信道:“你那裡,是在刮風嗎?”

一牆之隔,男人的身影幾乎都融入在了夜色裡。

葉斂看向大門,勾唇,嗓音低啞:“孟小姐推開門看看不就知道了?”

“……”

五分鐘後,葉斂再次成功踏入客屋。

孟年拘謹地坐在他對麵,身體板正,如臨大敵。

葉斂失笑,懶散地靠在沙發裡,慢悠悠:“孟小姐不必緊張,我沒有惡意。”

孟年緩慢地點了下頭,臉上明顯是不相信的神色,“好。”

“糟糕了,孟同學竟然也學會撒謊了?”

男人調笑的話語叫女孩的頸側又漫上一層紅色,她低下頭,支支吾吾,接不上話來。

好在每次他開玩笑都是點到為止,他很懂分寸的把握,並不會給人一種冒犯的感覺。

葉斂的視線牢牢黏在女孩的身上,試圖從她身上找到蛛絲馬跡。

“這幾天我去了京城出差,”葉斂說,“飛機一落地,我就來找你了。”

白天發生過的事程念都如實告訴了他,他幾乎都能想象出她有多無助。

就像那天在樓梯上見到的那一幕,要哭不哭,讓人心疼的堅強。

“今天有不開心嗎?”

葉斂試探地問了一句。

女孩詫異抬眸,他突然後悔,“算了。”

葉斂怎麼會沒有掌控欲呢,他有,甚至比葉家的其他人更甚。

但他卻不舍得用強迫她回憶的方式來滿足自己的私--欲。

他們之間的關係遠沒有那麼親近,她並不信任他,有些問題的的確確逾距,問出口隻會給兩個人都徒增煩惱。

就在葉斂打算重新再起一個話題時,女孩猶豫半晌,終於鼓足勇氣。

她依舊是怯懦膽小的望著他的方向,輕聲:“程念姐姐很厲害,幫我把人趕走了,我知道都是你的囑托,我其實……”

她聲音顫了下,“我其實真的非常感謝你。”

葉斂隻覺得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人捏了一下似的,酸酸的,微疼,不算太陌生,但這感覺真的叫人很不喜歡。

“白天葉存禮說,他的所作所為是為了讓葉奶奶妥協,他成功了。”孟年語氣失落,頭又垂了下去,“你說對了,是我太天真。”

葉斂彆過頭,悄悄呼出胸腔的鬱氣,冷靜道:“葉家世代都是商人,商人趨利,會這麼想也是正常的。”

“商人趨利……那你,是為了什麼呢?”

女孩的語氣很輕柔,仿佛隨口一提,話語如蜻蜓掠過湖麵,幾乎沒掀起什麼波瀾。

葉斂安靜注視她良久。

長久的靜默叫孟年不安,軟軟的、怯怯的:“葉先生?”

聞此聲,葉斂忽而慢慢勾起了唇。

“我當然也有利可圖。”

“我所有的決定一定經過了深思熟慮,所以你不必懷疑我的誠意。而你,恰好也需要一個一勞永逸的方法去應付家裡人。”

孟年主動提起這個話題,原本想拒絕,可葉斂把話說得這樣明白,反而引起了她的好奇。

“我哪裡值得您圖謀的呢?”

當然有。

葉斂低頭笑笑,心裡話還不能說,不過一些說無傷大雅的假話來騙騙小孩子還是可以的。

“簡單來說,就是我作為家主,作為集團的負責人,需要一樁穩定的婚姻來穩固人心。”

“我雖然沒有很了解你,但經過短暫的相處,發現你很符合我對另一半的要求。”

“容我重新介紹一下自己,我沒有什麼前任,更沒對哪個女人動過心,這點你可以放心。愛情對我來說是可有可無的東西,但婚姻不是,它注定是我人生中的必需品,我想,你的情況應該和我一樣。”

孟年被他說得意動,尤其是那句“它注定是我人生中的必需品”。

至少在外婆還在世時,她沒有辦法去過自己期待的獨身生活。

外婆是個一根筋的人,喪女的悲痛過往叫她更加執著於給孟年找一個夫家。

葉奶奶總說孟年是個孝順的孩子,說外婆隻有她了,不要叫外婆失望。

孟年總是想起外婆日夜傷心的模樣。

於是,她主動被這兩個字綁住,終生無法掙脫。

“葉先生,你會覺得我對外婆是愚孝嗎?”孟年不確定地問。

聽出她話裡的迷茫,葉斂又生出心疼的感覺。

她也才二十歲而已。

葉斂沒有經曆過她的童年,但設想她的處境,想來不會太輕鬆。

“‘愚’字又是從何談起呢?”

“你的外婆或許是希望多一個人來照顧你,不想她百年之後,你一個人無依無靠。她的初衷並沒有錯,是方法和態度出了問題。但這都是彆人的錯誤,與你無關。你隻要牢記——”

葉斂嗓音低沉徐緩,溫柔引導:“沒有人能逼你做出違背意願的選擇,你自己也不行。”

“想就是想,不願意就要拒絕。”

孟年聽得認真專注,突然又聽他話鋒一轉。

“當然,雖然一切以你的意願為主,”男人無奈地笑了笑,像是後悔自己說了太多的大道理,又給自己挖了個坑,“但我依舊希望,你不要拒絕我的提議。”

“請認真考慮和我結婚的事,我無疑是你最合適的人選。”

孟年呆愣半晌。

她緩緩背過身子,悄悄捂了下滾燙的臉頰。

“嗯,知道了……”

她不好意思地說。

時間不早,葉斂打算離開。

孟年有些詫異他沒有執著地要一個答案再走。

他每次都會在給她留下一個難題後選擇離開,他給她充足的時間與空間去思考。

如果是葉存禮,一定非要死纏爛打到把她惹惱才肯罷休。

葉斂隨意一瞥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他淡聲道:“我不喜歡你拿我與彆人相比,就算我比他強也不行。”

他忍了忍,將那句“你最好一下都不要想起他”給咽了下去。

不合適,不能說。

她還小,還要再耐心一點。

二人正對麵站著,院子裡突然傳來一聲大喊——

“孟年!你在哪兒啊年年!”

被叫到名字的女孩愣了一下,而她對麵的男人一下便陰沉了臉色。

很快,有人用力砸向門板。

嘭嘭嘭——

來人一邊砸門,一邊醉意朦朧地喊著孟年的名字。

葉斂深吸一口氣,“需要我幫你處理掉嗎?”

孟年從驚訝中回神,使勁搖頭。

雖然不知道大半夜葉存禮為什麼會來,但不管是什麼原因,都不方便讓他們叔侄倆碰麵。

畢竟現在葉斂已經十分認真地同她提過結婚的事。

“麻煩您去我房間裡躲一下,好嗎?”

葉斂挑眉,發出一聲疑惑,“你說什麼?”

孟年往前探了兩步,抬手一抓,揪住了男人的衣服。

她輕輕拉了拉,紅著臉懇求:“真的不太方便,就稍微回避一下,就一會,我不給他開門,就把他趕走……”

葉斂的不滿就這麼輕而易舉地融化在她這一聲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撒嬌中。

他自己走去臥室,關好門。

孟年平複了一下呼吸,又用手背貼了一下熱度還未散去的臉頰。

她剛要去摸放在沙發上的盲杖,大門“嘭”地一聲,被人狠狠踹開。

孟年心頭一跳,驚嚇得險些叫出聲。

這聲音與車禍時留下的記憶太像,她下意識雙手抱住了頭,在原地蹲下。

“喲,真開啦,這門真不、不結實,年年怎麼能住在這種破、地方呢……嗝……”

“年年呢?你在、在哪兒啊?出來見我!”

趙清憶架著醉酒的葉存禮,身體左搖右晃,難以維持平衡。

“阿禮,孟年不在這,你跟我回去吧好嗎?”

趙清憶後悔帶著他出去找人算賬了。

下午的時候葉存禮找到那些傳他閒話的少爺們,幾句話不合便大打出手。

好在那場子的老板是個人精,慣會調節矛盾,這才沒叫雙方把事情都鬨大。

各方都有自己不對的地方,都是仗著家裡長輩的權勢吆五喝六的一幫紈絝公子哥,有了台階後便都各退一步。

不打架的結果就是兩邊人都喝了個酩酊大醉。

洋酒白酒啤酒混著來,喝了三個小時,沒一個是能自己走出會所的。

葉存禮喝多了就開始鬨,吵著嚷著要見孟年。趙清憶從小和他一起長大,太了解他,他高傲自負,受不了女人給的委屈。

趙清憶比葉存禮更清楚,他對孟年的執著,大多都來自於雄性本能的征服欲。

孟年越是拒絕,越是對他愛答不理,他就越是不甘心,越要占有她。

葉存禮聽不進去,把人推開,搖晃著起身。天旋地轉的景色中,他眯著迷蒙的醉眼,隱約瞧見一人影。

“那好像我的未婚妻啊……”

葉存禮酡紅著臉,帶著一身酒氣靠近,伸手要去抓那團模糊的倩影。

臥室內,一門之隔。

一直偷聽的男人再忍無可忍。

他冷笑著,解開袖口,將袖子往上卷到小臂。

他打開孟年臥室的窗戶,手掌撐在窗台上,結實的手臂向下撐,身子騰空而起,動作乾脆從裡麵翻了出去。

由屋後繞到正門,站在那個被葉存禮踹倒的破門前。

他聽了會親侄子在屋裡胡言亂語地狂吠,渾身的冷意徹底壓製住理智。

理了理褶皺的衣裳,挽起袖子,將腕表解下,揣進兜裡。

而後,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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