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先著地,受了不小的衝擊。最後關節脫臼,臉也被磕傷。
聽說事情經過,雲煙怒極反笑,“他們也不去外麵瞧瞧,多少人想找份工作找不到?雲家雇傭他們種地,沒人感激就算了,竟然結了仇。”
田玉龍低聲道,“有些天生是白眼狼,養不熟。”
他真心覺得,如今願意提供工作、給口飯吃的,那都是大恩人。
雲煙眉眼冷了幾分,“你剛才說,農戶暴.動是受人挑撥?”
“對。”田玉龍認真道,“有好幾戶農戶突然爆發,像是有組織、有預謀。正常情況下不會發生這種事,雲家提供的待遇一向優渥,多少人搶著找活乾。”
“去查。”雲煙嗓音不帶一絲溫度,“把他們的嘴巴撬開。”
田玉龍遲疑著表示,“農戶相互之間都認識,恐怕不會輕易開口。”
雲煙掀了掀嘴角,“說實話的獎勵糧食,不怕他們不動心。”
“是。”田玉龍低頭,領命而去。
雲煙看著床上躺著不動的某人,輕輕掐他臉頰,“說好要低調的呢?怎麼把自己弄進醫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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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村民們聚在一起,不安地說著話。
“不是說了好好談?怎麼動起手來了?”
“上火了唄!不是我說,二柱子也太莽撞了。”
“其實雲家挺好的,每年分成還是給固定糧,都讓咱自己選。”
“哎,這回鬨出了大亂子,明年雲家該不會不要咱們種地了吧?”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急了。
“那可不行!我全家都指著這口吃的過活!”
“我隻會種地,彆的什麼都不會。不讓我種地,難道要我喝西北風?”
“家裡存糧快吃光了,就等著新糧下鍋!”
“娃都餓的皮包骨頭了。要是明年連一畝六十斤糧食都弄不到,一家人隻能坐著等死!”
說到後來越發不安,所有人開始相互指責。
“不是說了跟雲家人好好談?能多給糧最好,不能就重新簽合約,把分配方式改了。”
旁邊一人嗤笑,“現在裝的人模人樣,當時雲家堅決按協議辦事,你可比誰都著急。還當場大罵雲家沒良心,吃人血饅頭。”
被指責的村民老臉一紅,訥訥說不出話。
按照去年的行情,一畝地能產200多斤小麥。農戶收六十斤糧,相當於拿三成。這個比例放哪兒都合適,誰都不會心生不滿。
可是今年豐收!一畝地足足有四五百斤小麥!六十斤糧立馬就有些不夠看。
農戶不會想,今年土地歉收,隔壁種小麥,一畝才產130-140斤。換做彆人,每畝60斤就是四成多的產出。
他們隻知道,雲家賺大發了,他們吃大虧了,一定要為自己討回公道。於是腦子一熱,正麵起衝突。
等到事情結束,冷靜下來一琢磨,發覺不對勁。
怎麼就起衝突了呢?
不怕丟工作嗎?
沒了他們,多的是人想給雲家種地。沒了雲家,他們家無餘糧,明年說不好會餓死。
“行了。”一位老者拿著拐杖用力敲擊地麵,示意他們閉嘴。
“村長……”村民紛紛收聲。
“就說二柱子性子直,做事魯莽。之後好好道個歉,再送些臘肉作為賠禮。”老者吩咐。
“憑什麼?!”二柱子娘不乾了,“這事又不是我家孩子的主意,為什麼讓他一個人背鍋?”
“你們難道沒吵架?你們就不想多分點糧?你們乾乾淨淨,一點錯沒犯?”
“教唆我兒子衝鋒打前陣,有了好處一起分,出事就讓他自個兒扛,哪有這樣的道理!”
其他人底氣不足,一個個裝聾作啞,愣是不接話。
“就憑人是他推倒的!彆人吵的再凶,也沒動手!”老者拔高嗓音,想要壓住對方的氣勢。不料動作太大,咳嗽不止。
村民慌忙拍背,幫老人順氣。
過了許久,老者終於緩過勁。他喘著粗氣,提醒眾人,“彆忘了,耕種協議一年一簽。雲家不高興了,隨時能把咱們換掉,到時誰也指不出錯來!”
聞言,村民們臉都白了,心裡直發慌,惶惶不可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