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大人臉色變了又變,有人想到了一個可能,“不會是神明真的在這裡看著我們吧?”
長的好看還有隱身之能,那肯定是神明無誤。
那幾名大人聞言,連忙勾著腰開始乾活,比之前更加的賣力,個個都想著讓神明注意到他們的誠心。
到了晚上,各人被放回家,一番神神秘秘的交流之後,神明下凡檢驗之說越傳越遠。
從此後,田野之間處處可見賣力的身影。
沐翎回到宮裡,將自己的所見所聞寫了一篇感想,交給了祁恒審閱。
寫完之後,沐翎又有些不解,“國師,為什麼那個虎子可以看見我們?”
明明國師說過,他們是隱身的。
“這世上總有人生來不同。”祁恒提起筆,在沐翎寫的感想上批注了幾句,“那個小孩生來眼睛異於常人,所以能看到一些彆人看不到的。”
沐翎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對那個虎子升起一點羨慕之心。
但很快,沐翎的表情又變的警惕起來,因為他想起從前的老國師看到體質特殊的小孩,都會起愛才之心。
“國師,你沒有想收他為徒的想法吧?”
祁恒莫名瞥他一眼,“你怎麼會這麼想?”
不過是眼睛特殊了一點,又不是本身資質驚才絕豔。
沐翎鬆了一口氣,笑的有些傻氣,“我就是怕國師收了彆人做徒弟之後,會更喜歡那個人。”
“我不收徒。”祁恒將沐翎的感想還給他,“今天的奏折你還沒看,時候不早,你該處理那些奏折了。”
說罷,起身施施然走出殿外。
沐翎看了許久,這才收回眼神,看向自己寫的感想,小心翼翼將那張紙折好,放到自己的胸口,想著等回寢宮了找個盒子鎖起來。
這上麵可是有國師的筆跡,不能弄丟了。
浩浩蕩蕩的挖渠行動進行了十幾天,當護城河裡的河水被引到田地裡,那些乾枯開裂的田地漸漸被水覆蓋。
又過了幾天,田裡的禾苗長高了寸許,放眼望去,碧藍的天空下,是大片大片的綠色蔥蔥。
一抹風,掀起了綠色海洋中的波瀾。
當夜,便刮起了大風。
得了祁恒的話,一直激動久久不能入睡的沐翎聽見雨聲,連外衣都顧不上披,赤著腳跑出了寢宮。
劈裡啪啦的雨打在了台階前,有些甚至還被風吹的打在了沐翎的臉上。
“真的下雨了。”沐翎抬手接了一下雨水,笑著笑著又無聲地流下眼淚。
他等了好久,才等來他登基後的第一場雨,一場宣告他沒有罪的雨。
“皇上。”門口打著盹的內侍突然驚醒,“您怎麼跑出來了!”
他又注意到沐翎身上隻著了單薄的中衣,腳下甚至還是赤腳,當即驚道:“皇上您快回來吧,您這樣容易生病。”
“朕沒事。”沐翎舔了舔落到自己唇角的雨水,隻覺得這雨水都帶著甜味,像極了他此刻的心情。
那內侍卻更急了,“皇上,您這樣要是被國師知道了,小的會受罰的。”
沐翎這才想起來,自己身邊的宮人們已經被國師換了一輪。
沐翎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有些心虛,明明國師沒在附近,沐翎還是極為小心地踮著腳回到寢宮。
“呀,皇上您衣服都被淋濕了!”內侍驚呼起來。
沐翎噓了一聲,板著小臉警告道:“小聲點,不許告訴國師,去打熱水來然後讓人熬薑湯。”
沐翎不是頭一次淋雨,自然知道淋雨後要早做處理,才不會染上風寒。
內侍得令之後,立馬退了出去,沐翎打了個嗬欠,坐在寢宮裡等著內侍端來熱水。
……
沐翎半夢半醒間,感覺到有人放了一塊冰涼的帕子在他的額頭上。
他似乎還沒換衣服就睡著了?
沐翎模模糊糊地想著,想要睜開眼睛,但卻感覺眼皮像是壓著什麼重物,怎麼也睜不開。
“…………淋了雨,又加上之前憂慮過度……”
隱隱約約的說話聲,沐翎努力辨認,似乎是太醫院的人。
額頭上的帕子被撤去,又換了一塊冰涼的帕子,沐翎的頭痛得到了稍稍的緩解。
“下去熬藥。”
一道帶著涼意的聲音在沐翎耳邊響起。
沐翎一驚,大半夜的,國師怎麼會在這兒?
燒糊塗的腦袋逐漸清醒,沐翎的眼睛偷偷抬起一道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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