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島,現今以滄洱實力最強,居於首位。”紅發女子站起身,鐵窗外吹來一陣風,被亂蓬蓬地頭發遮掩住的那半張臉顯露出來,和右半邊臉駭人的紅色胎記形成鮮明的對比,竟是相當清秀可人。
“但我祖父在世時,曾說起過,很久以前,勢力排位並不是這樣,那時以龍閻島為王島,一呼百應,其他幾個島嶼都是它的附屬島。”餘光瞥到林尋的神情,她一揚眉:“你不信?”
林尋並未回答。
原身雖然在天賦力量上檢測為零,但文化課的知識卻是相當出眾,哪怕是在帝鷹,也算的上出彩,在林尋接收到現有所有的知識裡,沒有任何關於紅發女子所言的蛛絲馬跡。
這回紅發女子難得‘善解人意’一回,“你不信倒也正常,我一開始也不相信,畢竟現在的龍閻島雖然不差,但要說是曾經的王島,未免也差的太遠。”
“但祖父他卻堅稱如此,他說,那時龍閻島上,居住著龍這種神秘而偉大的生物,後來巨龍死亡,帶著滔天怨氣沉入海底,方才形成現在的死亡海域。”紅發女子身體往牆角處挪了挪,似乎被風吹起頭發露出全臉,令她很不自然。
“這些都是祖父晚年時說的,他當時已經記不清很多事,有時連自己的名字都忘了,我自然隻當他神誌不清,直到二十年前,”紅發女子眼神中露出異芒:“燕家的家主娶了龍閻島的女人,要知道,當時來看,這樁婚姻最大的受益者是龍閻島,燕家要是為了聯姻,開雲島財力龐大,分明是更適合的對象。”
林尋打了個嗬欠,有些疲憊地擺擺手:“興許人家是為了愛和信仰。”
紅發女子露出譏笑:“燕家人骨子裡絕情。”
她拋出了個誘餌,等著自己來咬,林尋很清楚這點,但他最喜歡的就是合作。
“我不知道你和燕家人有什麼關係,不過那人沒有限製你的能力,說明你是有幾分特殊的。”紅發女子唇瓣貼近他的耳側:“關於死亡海域,我知道一個天大的秘密,如果能有機會出去,我就將這個秘密分享給你,相信我,它絕對價值連城。”
林尋低頭笑了笑:“我會考慮看看。”
……
長長的隊伍總算在兩天後徹底消失,經過此次堪稱慘烈的等待過程,沒有人再會明麵上嘲笑林尋,當然,私底下的小動作總不會少,比如桌上的菜會做成器官的模樣,純淨水裡不知誰惡趣味加了幾滴動物的血。
大體上日子還算是有條不紊的進行,在林尋住進喪魂獄的第七天,終於有人打破了這種規律。
當天下午,一群黑衣保鏢走進門內,並在周圍拉上一層密密麻麻類似漁網的東西,林尋還是第一次見,不過看喪魂獄裡的人沒有一股腦往外衝,而是忌憚地看著這層網麵,不難推斷這網能發揮的功效不小。
“這叫白蛇幽索,它上麵的磁和你們手上戴的鏈子相互排斥,如果近距離接觸,就會引發鏈子裡的爆破裝置。”
保鏢讓開中間的路,燕景林走進來,很是心平氣和地對林尋解釋,當他看到林尋空無一物的手腕,目光一緊。
其實燕景林心裡知道現身喪魂獄不是一個好的主意,白蛇幽索再強大,也抵不上一個萬一,這裡麵的都是窮途末路之人,難保不會還有什麼彆的底牌。
不過他遲遲沒有收到有關公皙沙的音訊,沒有消息,就說明對方還活著,這幾日,有關島主親至喪魂獄的消息在島上流傳,燕景林這才真正起了殺心。他總有一種莫名的感覺,自己的父親對待公皙沙是和彆人不一樣的態度,當日表演會上公皙沙彈奏那首曲子的時候,燕景林竟是從父親眼裡,看到了認同。
母親曾說這是迄今為止他演奏的最為完美的曲子,燕景林自己也這麼覺得,跌宕起伏交雜著溫情,這才是這首曲子應有的韻律。可公皙沙彈出來,從頭至尾,都是尖銳,像是海嘯摧毀一切的那種囂張,台下的聽眾幾乎沒有感覺到舒服的,但就是這樣的曲子,父親卻是用欣賞的角度去看待。
他看著林尋,用一種自己也說不清的目光:“上次見麵時,我們還是對手,再看看現在,一轉眼你就變成了階下囚。”
林尋淡淡道:“燕同學好像誤會了,我隻是在貴島做上幾天客人。”
燕景林突然笑了起來:“你不會到了現在,還以為會有人來救你?你大約不知道,喪魂獄下麵便是一顆巨大的磁石,隻要你在這裡,沒動用一次力量,血氣便會弱上幾分,這樣的你,還會是我的對手麼?”
隻要消耗完他的體力,公皙沙是生是死全都在自己一念之間。
聞言,林尋抿了抿唇,覺得他說的有些道理,“在你做些什麼前,我想和我的一位朋友說說話。”
燕景林看著他,就像再看一隻垂死掙紮的羔羊。
“當然可以。”
林尋:“和其他島上的人通話也可以?”
燕景林點頭,“隨意。不過我猜你的那位朋友如今自己都是焦頭爛額,當然,他要是求我,興許我會考慮一下讓你少受點折磨。”
聽他話裡的意思,竟是以為自己要聯絡康熠汀,林尋覺得康熠汀倒也是個人物,時至今日,都能瞞過燕景林,以為他還在為康茹要嫁去哭魂島的事奔波。
一個黑色類似傳訊器的東西被撂倒林尋麵前,林尋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高端的玩意,伴隨傳訊器‘喂’的一聲被接通,竟然還會有視頻投影。
畫麵中出現一個戴著麵具的男子。
他一出現,周遭立馬變得安靜,最終還是紅發女子攥緊拳頭一字一頓道:“哭魂島主。”
她的聲音讓不少人渾身一顫,卻並未引起畫麵中人的主意,麵具男子的目光從一開始便緊緊鎖定林尋:“你在哪裡?”
林尋:“喪魂獄。”
話一說完,他能感覺到一股滔天怒意隔著視頻傳來過來。
林尋溫柔地做出解釋:“不是滄洱島的人要綁架我。”
見他這幅故作堅強的樣子,紅發女子恨不得自毀雙眼,這閃爍的眼神,分明在說‘我是被逼的,是他們逼我這麼說的。’
“事情有些複雜,晚些時候再和你詳述,”話音一轉,林尋目光中又多了些我見猶憐的柔弱:“現在你能不能先求求他,否則我可能就要遭受非人般的折磨。”
說完,將傳訊器的畫麵對著燕景林。
燕景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