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場上林尋沒有聽到這句話, 否則以他喜歡得寸進尺的作風, 遭殃的就絕不隻是現在地上哀嚎連連的年輕人一個。
最早結束的是燕景林那一場, 無人敢近他的身, 其餘幾個高低立現, 沒過多久, 便有了結果。林尋則是真正將比賽進行到最後, 他的邏輯之牢屬於防禦性, 其他的全靠肢體力量,解決對手的速度難免慢了些, 至於燕嘉音……林尋根本不想作評價。
燕嘉音的天賦是音律攻擊,他不知用了什麼手段, 一旁虎視眈眈的人就是無法靠近,等他掏出一枚透明葉子,吹完一曲, 一個人便眼神呆滯,昏倒在地。
林尋覺得他也快昏過去了,燕嘉音吹一曲的時間大約是四分鐘, 興趣來了, 獨奏的時間還能延長一倍,兩人一個防守型人才, 一個沉醉在自己的音律世界, 速度慢的令人發指。
最終, 原本要聯手對付林尋的人都有些受不了, 索性將目標對準其他人, 第一場戰鬥才勉強結束。
宣布晉級名單的時候,燕嘉音將葉子收好,詢問林尋:“為何裁判看我們的眼神好像有些冷?”
林尋:“大約是因為我們讓這場比賽持續了將近兩個小時。”
燕嘉音評價:“現在的人越來越沒耐心,心浮氣躁。”
林尋幽幽歎了聲氣。
到了第二場比試,他們終於換了場地,這一次,竟是來到那日林尋到過的內院,持續往前走,最後來到一片開闊的地方,這裡溪水流動的速度明顯要快上很多。
“這一場,你們隻需要回答出,在水裡看到了些什麼。”裁判道:“時間三十分鐘,將你們看到的寫在紙上,時間到了我會來收。”
林尋:“所以你母親那日算是將考題提前泄露給了我們?”
不等燕嘉音回答,他便目露幽怨,“隻有考題,沒有參考答案,我心裡有些難過。”
燕嘉音道:“這一局是考驗神瞳術,我們不可能有戲。”
他以為林尋會和自己一樣,有幾分沮喪,哪知一回頭,這人居然不知何時蹲下身子,將袖子高高挽起,在水裡摸索。
“你在做什麼?”
林尋:“我之前在裡麵看到了金沙,應該挺值錢的。”
燕嘉音嘴角抽了下,不知該說些什麼。
林尋:“總歸是要輸的,什麼都不拿豈不是說不過去。”
燕嘉音詭異地覺得他說的有幾分道理,閒著也是閒著,他穿著裙子不方便,半跪在地上,乾脆和林尋一起掏金沙。
他們這一片區域,基本沒人,人多的都聚集在靠下的區域,有幾個是牢牢跟著燕景林。
燕嘉音:“彆看了,那幾個是在等我哥心情好,將答案施舍給他們。”
“這豈不是算是作弊?”
“隻談結果,不論手段。”
林尋像是受到了啟發,在他耳邊低語幾句。
燕嘉音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林尋攤手:“是你說的,結果最重要。”
燕嘉音發出‘嘶’的一聲,發現自己和此人在一起,三觀受到一次又一次的升級。
林尋給出的方案很簡單,快交卷的時候,把彆人的答案搶過來。
“莫非從前幾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
燕嘉音:“一次也沒有。”
林尋似乎很驚訝:“怎麼可能?”
燕嘉音冷冷道:“因為他們要臉。”
林尋:“一句話,乾不乾?”
燕嘉音抿了抿嘴,遲疑的點了下頭。
他們的計劃是要在比試快結束的時候行動,這意味著前二十分鐘兩人幾乎處於無所事事的狀態,金沙混在淤泥裡,想要挑出來並不容易。沒過一會兒,燕嘉音便有些不耐煩,反觀林尋,神態相當認真,動作一絲不苟。
燕嘉音仰天長歎一聲,忽然覺得,自己跟著如此厚顏之人,說不定能擠進前三甲。
攝像頭完整記錄了他們的談話還有行為,評委席上,就連一直趴著睡的男子,都眯著眼多看了幾眼。
“這太過分了,竟然像不勞而獲竊取他人成果。”老者憤怒道。
“說起來,”剛睡醒的男子一開口,所有人的視線便聚集在他這裡。
男子捂住嘴打了個嗬欠:“其實我也很奇怪,這麼簡單的法子為什麼從來沒有人用過,直接搶多方便。”
老者臉皮狠狠抽搐幾下,卻沒敢說出‘一丘之貉’幾字,隻得狠狠一拍桌子,乾生悶氣。
男子突然在衣服口袋摸索幾下,無果後,不耐煩地揉了揉自己的頭發。
一個眼鏡盒遞了過來。
男子打開盒子,把眼鏡架在鼻梁上,對長發男子道:“子期,偷彆人眼鏡是不道德的。”
長發男子沒有開口,他身邊站著的喬一道:“您方才落在了比試場上的桌子上。”
男子沒有搭理他,咬著大拇指,像是為了保持清醒,喬一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場上林尋就著一個姿勢蹲在那裡,整個身體僵直不動,和方才侃侃而談的形象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