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變化,依舊是純粹的金。
“金焰奇泉,用它作出的壁畫在惡劣的環境下亦可留存百年。”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他怔了怔,冉明江就坐在離他不遠的粗壯樹乾上,林尋不知道他何時跟上來,也不清楚方才他為珍珠沾沾自喜時,對方在不在場。
“是以,金焰奇泉又有‘照夜泉’之稱,即便在黑夜中,它也能散發光彩。”
按本能反應,林尋應該估量所謂金焰奇泉價值幾何,但眼下,顯然有更令他需要關注的問題:這一身金光,如何洗淨。
林尋朝著冉明江的方向,不好意思的笑笑,像是詢問他有什麼好的意見。
明亮的月光灑下來,冉明江有片刻失神,這雙眼睛,竟有一瞬間,和他的記憶有片刻重合……同樣是闖了禍後帶著的些許赫然,微微上挑的眼角。
他重重閉了下眼,將剛才的錯覺壓下去。
“金焰奇泉無法可解。”
林尋:……
大概是連笑容的弧度都有些像,冉明江心軟了一下:“書中沒有記載,不過奇木坊中聽說有人專門研究過這個,要是他願意幫你,也許有機會。”
聞言少不了一番心塞,不過林尋從不會拿改變不了的事實難為自己,他看著遠處祈福升起的孔明燈,“你不去?”
單單憑想象,便能構造出一副無比和諧的畫麵,那慢慢飄遠的孔明燈,仿佛真的承載了無數真心實意。
而眼下少了主角,這一出大戲可怎麼唱起來?
“還有一炷香時間才會開席。”
說話間,冉明江身子跟燕子一樣輕巧,落地沒有任何聲音。
他沒有準時才現身的想法,畢竟有著武林盟主的頭銜,去的太晚容易被人詬病自持甚高,不再關注林尋,冉明江獨身朝宴會方向走去。
林尋抖抖身上的水,跟了上去,有人帶路總比他跟著感覺走要好。
……
想到的和親眼所見還是有所差異,各種風采的人物齊聚一堂,異域風采的美人,頭頂斜插著一支翠玉釵,邁著細碎的舞步旋轉,每一個眼神都勾人奪魄。
不少人在外麵剛剛放完祈福的孔明燈,很多武林世家的女子也在暗暗談論冉明江過往的成名史。
不過這些在林尋進場的一刻便被徹底打破——
扭腰的舞者動作僵硬,交流的賓客瞪大雙目,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
林尋心中冷笑:有什麼好驚訝的,他這是自帶聚光燈效果。
渾然不知,自己整個人通體上下金光漫漫,刺的人眼睛都疼。
即便人很多,他還是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見封鈺,後者依舊是氣質卓然,不說話的時候有種傲然於世的冷寂感。林尋咳嗽一聲,邁步就要往那個方向走,誰料還沒走上兩步,方雲眼珠子都快瞪出來,拚命給他使眼色:
彆過來,我們丟不起這個人!
他裝作看不懂,繼續往前走,方雲拚命搖頭,就差沒給他跪下。
林尋頓住腳步,準備挑個其他地方,哪知被他視線掃過的人身體都不由向後一移,生怕他會坐在自己身邊。
所有人的心聲此時是一致的:萬一被認為是自己這邊的人,以後在江湖上絕對能被當下飯的笑料談論十年。
“過來。”正當他選位置的時候,耳畔傳來封鈺的聲音,清冷又格外有吸引力。
方雲用驚駭的目光看封鈺,想知道自家少爺是哪裡想不通,把這個瘟神招到身邊。下午沒有見到林尋,他原本還有幾分擔心,畢竟以林尋的性子,就連他自己都想下手宰了,更何況彆人,但當林尋真的出現在麵前,他又寧願對方還是玩消失的好。
“阿彌陀佛。”林尋雙手合十,“施主慈悲。”
要說他這一低頭,神色虔誠,配著一身金光,還真些滿天神佛臨世的錯覺。
林尋坐到封鈺身邊時,有人咽了下口水,皮笑肉不笑道:“久聞封公子的奇木坊中都是天下能人,今日一見,果真不同凡響。”
封鈺冷冷瞥他一眼:“曾有邊境小國,其名為佛陀,佛陀國每過三百九十七年,便有佛子誕生,出生時天降異象,丹鳳朝陽,佛子生來便帶異光,能觀天象而知天命。”
聞言,在場的人儘數收起方才的輕視之色,對於命這種玄而又玄的事,即便不信,大家還是保持應有的敬畏之心。
而對於知道真相的人,又是另一番作想。
方雲身體一顫,不可置信地望著封鈺,誰知後者十分平靜的繼續說著瞎話。
至於林尋,封鈺說的太逼真,以至於他要不是無比清楚自己一身金光的來曆,險些就要信以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