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掌心中的靈石, 有著很耀眼的光澤,但這份光澤和眼前這雙深邃漆黑的眼睛相比, 竟會有很廉價之感。
“我說過,臟。”
林尋:“你說我。”
“床。”
林尋特彆隨意道:“總歸都是修行, 不必計較那麼多, 躺著修, 站著修隨便你。”
千江月定定看著他, 像是要透過那雙琉璃般的眼睛探索他的靈魂。
林尋默默溝通係統:“他不說話, 這就讓我有些難做了。”
【係統:做成功就行,記得事後要錢。】
林尋眼皮輕輕跳了一下, 自動屏蔽它的回複。
比月光還要皎潔的雙手忽然覆在側臉,林尋因為他掌中的涼意還稍稍躲閃了一下, 然而蔥白的指尖卻是停在脆弱的太陽穴處,千江月緩緩道:“有些時候, 我真想看看你的腦子裡究竟裝的是什麼?”
隻要他指尖稍稍一用力,就能輕易刺穿腦殼,林尋竟是沒什麼顧慮任由千江月掌握自己的性命……至少表麵上看這樣的。
【係統:我覺得宿主有可能在沒有還完錢的情況下就上路。】
林尋從來不是個被動的人,他很平淡的握住千江月的手腕慢慢向下, 從完美的下巴尖滑到喉結, 最後落在心臟處:“腦子裡的東西你看不見, 不過這裡的我可以主動掏出來。”
淡到極致的聲音, 尾音稍稍向上揚了一些, 就變成了若有若無的曖昧:“隻要你敢要。”
手指像被燙傷了, 指尖火辣辣的, 千江月驟然收回手,水一般的沉穩第一次被打破,蕩起的漣漪根本無法修複。
他從來都是一個十分坦誠的人,萬裡雲對於他來說,的確有種從來未有過的影響力,但還不至於連基本的自控能力都沒有。
“你做了什麼?”
腦中的一根弦仿佛崩斷。
林尋誠懇道:“剛去禦花園找你的時候,看到一種有催情作用的花,采擷了些花粉,想試試作用來著。”
千江月攥緊拳頭,強行用《清心咒》壓上心頭湧上的邪火。
林尋不好意思地笑笑:“本以為你肯定會在第一時間發現,沒想到這麼容易得手。”頓了頓道:“我也是才知道你對我這麼情不自禁。”
話音剛落,就被猛地按倒在龍床上。
依舊是平靜無波的雙眸,至少在千江月眼中,看不到他雙眼中有任何的情緒。
“賞花宴最多再過半個時辰就會結束。”林尋提醒他。
“不要再來招惹我。”千江月深吸一口氣,站起身,轉身離開。暗格中的鬼王圖他並沒有如數歸還,林尋看著已經空蕩蕩的暗格,思索他不怕打草驚蛇的緣由。
“罷了,”反正千江月拿走鬼王圖,這些靈石索性自己一起帶走。
更深露重之時,賞花宴結束,離開的時候文武百官不少都帶著微醺之意,花香都無法掩去之前在席間觥籌交錯殘餘下的酒味。
不少人舍棄轎子,索性走著回,還能吹風醒酒。
因為一場喪心病狂的求婚,作為千江月的弟子,巫雀和冷安從頭到尾都是被關注的焦點,宴會結束兩人均是刻意放緩腳步,成為最後走出宮門之人。
剛走沒幾步,巫雀陡然停下步伐,不可置信地望著牆角:“你還活著?”
林尋走到他們二人麵前,也不說話,僅僅是插進來,和他們一同往回走。
巫雀還是覺得不可思議:“難以想象,師父竟然沒一刀劈了你。”
“他倒是想,”林尋淡淡道:“可惜在實力不相上下的情況,除非生死相搏,我們誰也不能奈何對方。”
冷安:“太胡鬨了。”
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直覺背後還有隱情,但再有什麼逼不得已,禦花園求婚……這也未免太驚世駭俗了些。
林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同他道:“方才我和你師父分開前,他讓我告知你宴會一結束就去找他。”
冷安不疑有他,趕忙加快腳步回南府。
過了幾個分叉口,街道上除了擦肩而過的打更人,就隻剩林尋和巫雀。
三番四次被坑,巫雀狐疑道:“你該不會是故意支開大師兄的?”
林尋嘴角微揚:“變聰明了。”
巫雀打定主意,無論一會兒萬裡雲說什麼,自己絕不會聽之任之。
“關於求婚一事的前因後果……”
巫雀眼前頓時一亮,說到底,他還是很想知道在離去後師父和萬裡雲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可以儘數告訴你。”林尋做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樣子。
巫雀防備道:“你又想讓我幫你做什麼傷天害理之事?”
林尋:“就是去放鬆下。”
“怎麼放鬆?”
林尋揉揉他的腦袋:“趁天還沒亮,結伴去劫個獄如何?”
一陣冷風吹過。
巫雀悶著頭往前走:“風太大,一定是幻聽,是錯覺。”
林尋:“現在就出發。”
“絕對不可能!”他猛地停住腳步,字字鏗鏘道:“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林尋:“看來你是對我和你師父間的關係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