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隻。”
沈非飄過來:“什麼四十九?”
“烏鴉的數量,”林尋眯了眯眼道:“從我們住進來這個數字自始至終都沒有變過。”
沈非從來沒有關注過有多少隻烏鴉,光是聒噪的叫聲都足夠煩人,誰還會挨個數過去。林尋一說,他才意識到離奇,每天都有烏鴉被毒死吃掉,也沒看見過哪隻有下過蛋,倘若林尋沒數錯,多出的烏鴉又是從哪裡來的?
“白天我觀察過,沒有異常,”林尋倒了杯水潤嗓子,成天以果子為食,喝點白水竟然都能嘗出味道:“這幾天晚上你留意一下,看能發現什麼。”
沈非撲到他麵前,差點和林尋貼麵:“憑什麼我來值夜班,這活要乾你去乾。”
“不要誤會,我沒有強迫你的意思。”
沈非靠後一些,理智提醒他這種善解人意絕對是假象。
“要不要觀察你隨意。”
林尋拿了兩本書,看樣子似乎要去學校,走之前回頭對他道:“不過我能忍住自己的好奇心,你能麼?”
房間門被帶上,沈非飄在半空中越想表情越僵硬,追了出去,“你是故意的。”
林尋在玄關處換鞋子,就跟看不見他一樣。
沈非在他耳邊控訴道:“故意將烏鴉數目異常的事情告訴我,讓我忍不住自己去查。”
“我說過全憑你個人意誌。”林尋站起身,施施然出門。
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陰謀,而是陽謀,明明知道在被人算計,還要主動往坑裡鑽。
八小時睡眠早就和沈非沒有乾係,漫漫長夜,窗台離他那麼近,總有頂不住好奇心的時候。
沈非扒在窗口,對大門外的林尋道:“我認栽。”
林尋微微頷首,也不知聽到了沒有。
沈非不死心道:“不過你什麼時候才能把對我的態度放在陳曲身上。”
死道友不死貧道,是時候發揚這個精神了。
……
東臨大因為一場命案,反倒熱鬨了起來。
儘管學校三令五申,路上時不時還能碰見幾個談論這件事情的學生。
陳曲正在辦公室寫教案,手上的傷令他寫字速度很慢,看見林尋,快速用鼠標在電腦上點了幾下。
林尋剛要邁步進來,陳曲說了聲‘稍等’,“先讓我看看今天是什麼風向。”
怎麼把這尊瘟神給刮了過來?
對他的想法林尋看破不說破,等了一分鐘問:“現在可以進了麼?”
辦公室現在就陳曲一個人,不用避諱什麼,查完天氣陳曲便請他進來,直入主題道:“找我來商量什麼事?”
林尋說明來意:“有件事想請教一下。”
“知無不言。”
窗外走過一群人,正在大肆談論命案,聲音飄到辦公室裡,林尋不由蹙了下眉。
陳曲關上窗,隔斷了聲音來源:“一場車禍,隔著幾條街道的人都有可能跑過去圍觀,更何況死人。”
有熱度的話題,總會沸騰一段時間。
辦公室一下成為密封的空間,林尋問道:“原先你手上的幽火是從何處得來?”
“和一個世界上數一數二的惡人做了交易。”
“有多惡?”
“我為了滿足一己私欲漫無目的的進行招魂,讓很多人無法投胎,你覺得這算壞麼?”
林尋點頭。
陳曲笑道:“和那個人比,我的惡劣不值一提。”
“他現在在那裡?”
陳曲挑眉:“我以為你會問我他是誰。”
林尋:“名字隻是一個代號,反正你說了我也不認識。”
在陳曲看來,林尋主動和那人打交道純屬不自量力,有機會看他作繭自縛,自己當然不會吝嗇提供一些消息。
“上一次見麵還是百年之前,有消息說那人現在開了一家診所,叫龍什麼來著。”
林尋:“龍鳳診所。”
陳曲拍了下手:“就是這個名字。”
林尋跟蹤林茉莉的時候去過一次,照那醫生的說法,甚至有辦法讓男人受孕,他對當時看病的醫生說要帶個人過去試試,方才脫身。
要想弄清楚,務必要再去探查一次,然而林尋本質就是個凡人,如果自己去試驗,萬一成功了怎麼辦?
林尋抿了抿嘴,想要不出意外,首先要有足夠大的能力。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看到來電,頓時眉眼一彎。
陳曲覺得好笑:“一個電話也能讓你高興成這樣。”
“這是希望的曙光,”林尋接通電話,“喂。”
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電話那邊蘇止因為他的態度微微一怔,還沒來得及開口,對方已經搶先一步道:“明天有空麼?”
蘇止誠實答道:“沒。”
“太好了,”林尋語氣更加溫柔:“那我帶你去看病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