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075(2 / 2)

農家惡婦 南島櫻桃 11040 字 8個月前

關係和睦的時候,做什麼都肯,覺得是兄弟嘛。

心裡不痛快時就覺得我要帶你賺錢還要顧你臉麵,這關係是不是倒過來了?

……

程家興走了之後,程家貴還愣了一會兒。

本來隨便聊聊沒想到會說到這裡。

老三說弟妹不跟周氏親近是嫌周氏心思重相處起來累人,說很怕這種心裡想著二嘴上說是一的,還讓他也彆光埋怨周家,周大虎婆娘是很煩人,她說的有些卻是心裡話。你總不能嘴上說我們一家有事就去找人幫忙,輪到彆人找你的時候就當兩家人處防備起來。

程家貴從前總沒認為他媳婦兒有大錯,那是因為他們夫妻兩個是站在同一邊的,自己人看自己人當然沒錯。

說到底,周氏做什麼都是為她小家。

程家貴就是小家裡的人。

其實到這時候,周氏的確都沒搞出大事,可人被逼急了是會跳腳的,接連不斷的壞事情讓周氏情緒很差,家裡越來越薄的積蓄使她焦躁,這個時候有人摸清了程家的情況,找到喜歡錢需要用錢同時窮得叮當響的周氏,說跟她商量個事兒。

翻來覆去的折騰都沒把字糖仿出來的家夥總算不耐煩了。

起先想到合作。

又聽說何家有個老姑找過來都沒談成。

那沒法,他們打起方子的主意。

找上周氏這個說得可好聽了,說頭年的米胖糖也是,年後就有仿貨出來,做吃食買賣總會麵臨這種情況,就算外麵有了賣字糖的他們篤定想不到是方子外泄,隻會覺得彆人有能耐把裡頭的門道給看穿了,讓周氏不用擔心。

來人說能給她一大筆錢,隻要這個字糖的方子。

周氏的確是眼紅,可她知道自己掙不了這個錢,一口回絕了。

那人腦子也活泛,拿了二十兩出來讓她說些知道的。

比如程家興都去買過些什麼材料,打沒打模具,模具長什麼樣子,還讓她好生回想看看家裡人有沒有偶然提到幾句什麼。那人說,她隻要把知道的說出來這錢就歸她。

周氏知道的也都是些無關痛癢的事情,說出來就能換二十兩,她能不心動?

她經過了激烈的思想鬥爭,又告訴自己是老三針對她,編出一套套的說法死活不肯帶他們掙錢。且想著她知道的哪怕說出來也不會妨礙到誰。既然自家能掙錢,還不妨礙兄弟,那為啥不說?

程家貴去搓個衣裳的空檔,周氏告訴偷偷摸過來打聽方子的,應該是有模具,模具是程家旺做的,具體是什麼樣子不太清楚。至於說老三買過些啥,大概就是黃豆麵芝麻麵這些……

她一口氣說了不少,聽她說完那人卻沒給錢,轉身就要走。

周氏將人拽住。

那人甩開她手:“你該不會真以為這點東西就值二十兩?我勸你彆嚷嚷!不然你夫家就該知道你見錢眼開吃裡扒外。”

那人轉身就走,一邊走還嫌棄她沒用,拿二十兩吊著才說出這麼點東西。

同行誰嘗不出那裡頭的黃豆以及芝麻味兒?

周氏眼睜睜看人走遠,隻感覺腦子裡嗡的一聲,眼一翻,厥過去了。

……

這事出在二十九,當時程家貴躲在屋後蹲著搓衣裳,就是貼身那幾樣,他搓完擰去水想拿進屋去陰乾,從後門進屋裡來,卻沒見著本應該在屋裡的媳婦兒。

他喊了兩聲,也沒人應答,程家貴就自然而然把手裡的木盆放下,往院子裡去,剛走到簷下就看見倒在地上的周氏,程家貴心裡一咯噔,趕緊上前去查看情況。

一碰上就感覺周氏手上冷冰冰的,再一看她褲子都濡濕了,襠上全都是血。

程家貴一下傻在原地,他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他腦子裡就一個念頭:沒了,娃沒了……

程家貴傻愣了一會兒,遇上有人從旁邊過,看他蹲在屋前,跟前還擺著個周氏,就問他咋的了?這聲問話讓他驚醒過來,程家貴忍著痛失愛子的難受把媳婦兒抱進屋去,跟著瘋跑出去找草藥郎中。

從老屋出去到郎中家,就要從三合院前麵的土路上過,黃氏跟何嬌杏在院裡殺雞,餘光瞥見有人瘋跑過來,兩人齊齊抬眼,一看是他。

這下雞也顧不上了,黃氏把人喊住,問他跑什麼?上哪兒去啊?

聽見老娘的聲音,剛才強忍著的大男人家一下就哭出來,“娘啊,周氏她流了好多血,好多好多血,我娃保不住了。”

最近這段時間黃氏對二媳婦是有一些意見,但她還是比誰都希望周氏能好好的把這胎給生下來,彆人成親一兩年就當爹,隻程家貴這麼多年了還沒兒沒女。

程家親戚都說要一直沒動靜就休了再娶一個,黃氏又不忍心走到那步,女人家一旦被休後半輩子就完了,回娘家不會好過,再嫁也就是跟老鰥夫……黃氏一直都說再等一等,天老爺還是憐憫她,兒媳婦這又懷上了,黃氏準備好年初一就回老屋去,這一回去至少照看到她出月子,咋的把出喜脈都才個把月,就沒了???

“不是讓你好好照看,你咋照看的?你讓她乾什麼了?”

剛才憋著一口氣往草藥郎中家裡跑,被當娘的喊住之後,程家貴也是手軟腳軟,他心裡慌得很,說沒讓她做事情。

“這段時間飯是我煮,藥是我煎,吃完了碗也是我洗,衣裳都是我躲在屋後偷偷搓的……大夫說她懷相不好,我哪敢讓她做任何事?我剛才讓她在家歇著,我轉身搓了兩件衣裳,回頭一看人就暈在屋前,褲子也打濕了,上麵全都是血,都是血。我的去找大夫,找大夫來給她看看。”

……

都說到這份上,大夫來也就是保周氏一條命,娃肯定沒了。

她這胎明擺著還沒滿三個月,沒滿三個月的本來就不穩當,很容易掉。

就因為知道三個月以內容易掉,老二說不摻和買賣黃氏是舉雙手同意的,這胎懷得太突然,落得也太突然。

程家貴接著往草藥郎中家裡趕,黃氏也顧不得大過年的講究,丟下收拾到一半的雞就要往老屋去。何嬌杏也要跟去幫忙,讓她攔下:“你過去也幫不上忙,大過年的就彆往身上沾晦氣,把你閨女照看好。”

黃氏嘴上還冷靜,頭上也暈,她邁開第一步時還踉蹌了下,何嬌杏實在不放心她自己過去,就把人扶到老屋門前。黃氏人進去了,何嬌杏沒跟進,她想想跑了趟大哥家,把事情通知到大嫂那裡。

聽說周氏又落了胎,劉氏都驚呆了。

“老二也是跟伺候祖宗似的伺候她,啥活都不讓乾的,咋會沒了?弟妹你打哪兒聽說的?我一點兒風聲也沒聽見!”

“就剛才,二哥瘋跑去找草藥郎中,娘看見把人叫住,他自己說的。”

劉氏把圍裙一解,說看看去。

兩人都沒進屋去沾血腥氣,就在灶上幫了點忙,劉氏給燒了鍋水,何嬌杏回去接著收拾她那個雞,想著燉出來也能給二嫂勻一碗去。

雞是燉出來了,負責端過去的是程家興,送進屋的是劉棗花。何嬌杏因為家裡有個小閨女,怕過了晦氣要講究一點,劉棗花就不怕,她家隻一個鐵牛,鐵牛都七歲大了,人長得憨頭憨腦的身板結實得很。

劉棗花把湯送進去的時候,周氏已經醒轉過來,做婆婆的在邊上問話。

她跟著聽了幾句,出來就往何嬌杏那頭跑,見著人就叭叭說起來:“全家上下我跟姓周的相處最多,我比老二還了解她!這回的事肯定不簡單!”

何嬌杏也在喝湯,一聽這話都停下動作,問:“怎麼說?”

劉棗花前後看了看,沒彆人。

這會兒也不會有彆人在,幾個男人家都過去老屋那邊了,都在那邊堂屋裡呢。劉棗花篤定了跟何嬌杏說:“老三把雞湯端過去,我送進屋的,我送進去時娘在問話,想知道她怎麼暈在屋前,姓周的那個反應我看著不對,心裡應該裝得有事,但卻沒說。”

“你想想看,她要是身上不舒服出去乾啥?我們懷著娃的時候有點不舒服也會在屋裡躺著,她不比我們仔細?再說就哪怕老二這段時間沒去掙錢,也不缺那一口吃,要說她是因為吃得太差所以站不住暈過去,那早些年吃得更差的時候咋沒暈過?這個說法站不住腳,鐵定是老二去後麵搓衣裳的時候出了啥事。”

“要是她占道理,落得這個下場不鬨騰嗎?好不容易懷上的娃沒了,要是我能瘋掉,咋都要找罪魁禍首算賬。她就跟失了魂一樣,一聲不吭的,你說是不是因為遇上了什麼說不出口的事?”

“她總不會背著我們偷偷搞了啥動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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