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他不承認,還做出嫌棄的樣子。那他剛才都被逮住了,敢承認嗎?誰知道是不是裝出來的嫌棄呢?天底下瞎了眼的大有人在,也不差他一個。
“……大嫂差點把二嫂給逼瘋了,她不說明白就要背上通奸的名聲,沒法子隻得做了交代。剛才那個不是正兒八經來買方子的,是使手段來套方子的,應該是聽說二哥二嫂他們沒摻和進買賣,料想他們對咱有埋怨,又拿了銀錢做誘餌,想從嫂子那頭打聽出點什麼。”@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這倒是說得通。
“可大嫂不是說二嫂在被問到的時候心虛了?真要是遇上這種事,她心虛什麼?完全可以直接告訴咱們,咱們還要記她一份情,謝她提醒不是?”
程家興吭哧吭哧啃了兩口烤紅薯,點頭說是啊:“我也是這麼說的,我說她這套說辭還是站不住,錯漏百出,問她是不是私下跟人做了什麼交易才心虛起來?……總之最後還是逼問出來了,那男的答應給她二十兩銀子,讓她知道什麼就說什麼,她說她想著自己知道那點兒無關痛癢,就說了,結果那就是個死騙子壓根沒給她錢,沒給錢不說還反過來威脅她,給她生生氣暈了過去,這才把娃落了。”
“周氏還想讓二哥去找那男的算賬,正好,咱爹娘也要二哥休妻。她覺得價碼合適就能賣咱,這回是芝麻綠豆的小事情,那以後有要緊事呢?要說她到時候能穩得住見著成百上千兩的銀子也能想著兄弟情,你信?”
何嬌杏搖頭。
想想還是安慰說:“以前都是小事情,這回的確……不過咱倆一直防備著的,不怕她往外說什麼,這次就看二哥怎麼想了,他覺得湊合著也能過咱們以後遠著點也就是,也彆去做那惡人逼著當哥哥的休妻。”
“我也是這麼想,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就先一步回來了。”程家興說著話,把最後兩口烤紅薯啃完,扔了皮爾擦乾淨手說,“你說她乾出這種事,怎麼還有臉喝咱家雞湯?早知道我就算潑臭水溝裡也不會端去給她。”
果然,就哪怕她說的都是無關痛癢的小事情,程家興還是有點生氣的。
哪怕這回的買賣沒帶她,程家興也沒哪裡對不起他二哥二嫂。
結果這嫂子有意思,隻記仇不記恩的。
“這回買賣沒帶她真做對了,生生試出個白眼狼來。要是帶她掙了這筆,眼下怕還看不出她本性。”
程家興沒說好氣啊這樣的話,何嬌杏卻感覺他有些火氣,她抬手在男人後背上順了順,看效果不大,就說有些困意讓程家興陪她睡會兒,兩人關門閉戶進了臥房去,大白天的啪了一把。@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看自家這個一把火燒著沒出發,索性讓他發床上了。
事實證明適當運動的確有益身心,後來程家興就顧不得想二房的糟心嫂子,心思全放在他媳婦兒身上,啪完還在說騷話,講什麼生個冬菇好處不少,胸前就比剛成親的時候波瀾壯闊了一些。
何嬌杏翻過身去側睡著:“再心疼你我就是傻子……”
程家興從後麵抱著她柔軟腰身,出月子之後忙了個把月,這一通買賣做下來何嬌杏如願以償的掉了肉,現在小腹是不如懷孕前那麼平坦,也差不多恢複過來。還剩了點軟肉,程家興摸著挺舒服的。
他在媳婦兒小腹上揉揉揉捏捏捏,就挨了一下打。
“鬨什麼呢?”
程家興就貼她耳邊笑,笑得低沉性感的:“就說你不對勁,原先大白天裡怎麼都不肯給我碰的,今兒個主動送上門來,是怕我叫二哥二嫂傷了心,想讓我高興?”
“……是想叫你沒空胡思亂想,管他們怎麼解決。”
何嬌杏又轉過身來,在程家興臉上捏了一把,說:“我看你們兄弟感情怪深,怕你想不通。”
程家興聽完痞笑著親了親她。
“以前可能會,跟你成親之後就不會那麼想,好比你在我心裡等同於爹娘,比兄弟要重要。我哥的想法應該也是差不多的,他怎麼決定我都想得明白。”反正要還想跟周氏過日子,以後少跟他們往來就是,本來就是分了家的兄弟,要保持距離也並不難。
兩人在床上躺著,就聽到院裡有人招呼,招呼了兩聲沒得到回應,來人還低估了句什麼,又出了院子。
聽到外頭的動靜何嬌杏就趕緊閉上嘴裝沒人。
等人走了她才舒一口氣,想起身來,卻讓程家興摟抱回去。
“脫都脫了,就睡會兒唄。”
“那要是隔壁做什麼大決定要咱們過去聽呢?”
“今兒不休妻就鬨不出大動靜,要休妻頂多請二爺爺他們來做見證,牽扯的也是周家人,跟咱有什麼關係?”
……
要是周氏有個兒子,她隻要不偷人不闖下天大的禍,要休妻是千難萬難的,偏她沒兒子。早就說過她進門六七年沒生,程家長輩對這個媳婦兒有看法的,本來這胎興許能扭轉情況,現在落了,連落兩胎使得長輩們眉間緊皺,都覺得周氏就不是個吉利人,她搞不好就是命裡沒有,懷多少都要掉,生不出來。
心裡存著這個念頭,又得知她做出了賣兄弟的事,本來最不忍心的黃氏頭一個硬起心腸,喊著程家貴的名兒,讓他把這婆娘休了。
程家貴還沒回過神,就讓他娘驚著。
“周氏她做得不對我帶她去給三弟賠罪,這胎落了以後還能再懷,娘饒她一回。”多年夫妻總是有感情的,程家貴不想休,也不忍心休她。
可黃氏沒有要饒她的意思:“你兄弟做吃食買賣的,靠的是獨門秘方,彆人眼紅來問,她就把知道的全跟人說了,就這種媳婦兒你還要留?你今兒個要留著她,你三兄弟可就留不住了。”
劉氏可算尋著插嘴的機會,說他們大房也不會跟這種壞胚子往來!
“以前隻當姓周的愛算計,沒想到是親兄弟都能出賣的!”
這話一下點炸了周氏,她紅著個眼死死瞪著劉棗花說:“你就沒乾過這種事嗎?你有臉說我?”
劉棗花想了想,“你說賣花生那出?我娘家來打聽,我隻說想做自己做去,我給人說方子了?你可是衝著二十兩銀子把知道的前前後後全倒出去,都跟人說了,說完還沒拿到錢讓人氣得落了胎,真活該你!”
周氏又要氣瘋過去,還是程老爹站出來說:“都給我閉嘴!這回的事沒商量,老二你還是我兒子就把這婆娘休了,我讓你娘給你尋摸個好的,娶個賢惠能乾不生事端的回來。”
程來喜還轉頭喊了程家富一聲。
“老大你跑一趟,去請個會寫字的過來。老四你去把你大伯他們找來,給你哥做個見證。”
程家貴是真的沒想到這回他爹娘全鐵了心,他一雙眼上全是紅絲,直直盯著他爹說:“我跟周氏這麼多年的感情,我不想休妻。”
“你不休妻,那你從今天起就得做個孤家寡人,我跟你娘不要你孝敬也不會再管你,你三個兄弟再不會同你往來,誰都怕你這媳婦兒,怕她見著錢又把家裡人賣了。你說你帶她去賠罪,沒用的,這種事隻要發生過,誰也不會再相信她,你要她,就做好跟家裡斷親的準備。”
“前頭她落了一胎再也懷不上,你為她去求你娘,讓你娘彆催,你娘為你著想沒給她壓力。後來她急著想懷孕給人騙去壞了身體,你娘也隻不過讓她吃個教訓以後彆隨便相信人家說的。這一回她都懷上了還不安分,前頭做買賣的時候就搞事情,現在買賣停了坑兄弟,你還要護她?不要爹娘不要兄弟不要兒女都要這媳婦兒是嗎?”
“她要是個好的,那你是重情重義,她從根子就壞了,你還覺得這回事無關痛癢,執迷不悟啊你。”
程老爹幾句下來說乾了嘴,想喝口水都沒端得起碗。
“分家不到兩年,家富跟家興都把日子盤活了,就你越過越糟,你不想想是為什麼?有這媳婦兒在一日,程家貴你就彆想好,你今兒就把她休回去,天下好女人多的是,你樣樣不差還怕娶不著?”
平時程來喜是不太發話的,他一發話,事情往往就定下了。
周氏這才知道慌,她死死抱著程家貴的胳膊,說不能休,她不能被休,被休就完了。
“家貴你想想,我做什麼不是為了咱們?都是為了咱們!”
……
除非果真有斷親的魄力,否則他一個人扛不住爹娘長輩輪番施壓,全家上下都要他休妻,程家貴還真能扔了爹娘兄弟不要跟周氏兩個過生活嗎?
請來的秀才替他把休書寫了,程來喜拽著他摁的手印。
周家人早已經聞風趕來,趕來也阻止不了什麼。
一則周氏成親多年沒生出娃。
二則她出賣兄弟人品卑劣。
這兩條加起來,程家要休妻,誰也找不出理由相勸。休書寫明白了落了手印劉棗花親自把人拽出院子去的,扔出去還說呢,當初周家也沒辦什麼陪嫁,不存在退嫁妝一說,讓他們趕緊的把人領走,往後栓好了彆放出來礙眼睛。
整個過程裡,周氏都是渾身發冷腦子裡嗡嗡嗡的,等到被劉氏扔出去,她總算從渾渾噩噩的狀態中脫離出來。
明白自身處境之後,她鬨著要往牆上撞。
@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程家兄弟死死拽著程家貴,其他人冷眼旁觀,最終還是周家那頭,眼瞧著事情沒了轉圜餘地,把她生生拽了回去。
周大虎婆娘都氣瘋了,回去路上還在罵,說二房養出來的糟心玩意兒,現在要拖累全家姑娘,她被休了,家裡其他人還嫁得出去?
“你們還要收容她,我有一口吃拿去喂豬也不會施舍給她,要我說,隨便找個什麼人都好趕緊把她嫁了,留著除了糟蹋糧食就隻會壞家裡名聲!”
周氏這會兒想起來,她會暴露不就是因為這大伯母,要不是她碎嘴,能牽出後麵這麼多是非?
上次也是,閒著沒事非要去找何嬌杏,拉著人說那些有的沒。
回回都是她壞事!還有臉說這種話!
周氏這會兒啥理智也沒,想著自己已經完了,死也要拖個墊背的。她聽著那話就朝周大虎婆娘撲過去,要跟她拚命。剛掐上脖子,就讓人一下打暈。
周大虎婆娘剛才差點窒息,緩過來啪啪給她兩巴掌,然後扭頭衝邊上人喊到:“乾看著乾啥?給她綁上,把嘴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