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啊,袁氏順順利利的生下個胖小子,母子平安,這下他也後繼有人了。
高興之餘,他心裡也有點不放心,生怕媳婦兒在老家胡思亂想,想出毛病來。是該像三哥建議的那樣,讓媳婦兒過完這一年,等下個春天再動身北上,到時候一則天氣回暖,正好趕路,二則刨子也有一歲多,能扛得住。要她明年動身,那就得同她說幾句,把人穩住,就得單獨寫個信給她。
可惜了他們夫妻兩個都不認字,寫信的要人代筆,收信的要人幫讀。
這麼搞著還不好寫太膩歪的話,當晚躺床上程家旺還在琢磨,在想該咋說才能叫袁氏安心。早先就聽三哥說過,說懷孕的女人就難伺候,她情緒起伏大得很,不單想一出是一出,經常會因為你一句話沒說好賭氣半天。你問她她不見得會說,好不容易說了,你才知道惹她不高興的其實就是芝麻綠豆的小事情。
懷孕的時候是這樣,喂奶那幾個月也沒好多少,三哥說有了娃媳婦兒會變,做男人的要習慣,還得小心嗬護著,人家嫁給你為你操持生活給你生兒育女不容易,偏偏這幾個月程家旺人不在,袁氏會東想西想也不是她矯情,她情緒來了控製不住。
這怪誰呢?
怪袁氏就太苛刻了。
又不能怪程家旺,天底下哪有什麼事純粹是好的?禍福總是相依。
手搖風扇給他掙了錢掙了名聲,同時也讓上麵注意到他。
他得到了進工部學習的機會,能跟著更好的師傅學更精巧的手藝,卻不得不跟媳婦兒分離一段時間。
凡事都有代價,程家旺覺得看長遠點,短時間的困難可以克服。他們夫妻兩個分開也有大半年了,再忍忍,明年的這時候應該就重逢了吧。
至於說三哥在信上寫他媳婦兒為了給兒子供奶補過頭。
這沒啥的,北上那一路就很糟蹋人,一路奔波人保準會瘦。
哪怕這都不瘦也沒什麼,說句實話,當初說親的時候程家旺也沒覺得袁氏有多好看,他跟袁氏成親不是奔長相去的。這麼說並不意味著程家旺就沒有審美,他隻是不像三哥那麼誇張。
像嫂子那麼好看的難得有一個,當初三哥上何家提親時嫂子還沒顯露出後來的本事,她當時隻是個名聲極差的老姑娘。就這樣三哥還是毫不猶豫就撲上去了,可見他顏控到什麼程度。
程家興還做點夢,以前他就很愛抱著頭叼個草在那兒瞎想。
跟他比起來,程家旺是徹徹底底的務實派,看問題理性,不做夢的。
三哥娶三嫂那是喜歡,他娶袁氏是覺得合適。
……
次日,程家旺請人代筆寫了兩封家書,他做好記號,請商隊那邊給跑腿的把兩封信都交給三哥,再讓三哥把信封上畫了個圈的那封送到木匠鋪去,給他媳婦兒。
給了信,又給了辛苦錢,這事就算辦妥了,商隊的答應他一定會把這兩封信送到,程家旺才放下心接著做他的事去。
這個時候,程家興也在跟何嬌杏念叨,說前頭送出去那信該到了吧?老四該知道他得了個兒子,也該知道他媳婦兒胖了。
何嬌杏剛才喝了半碗湯,就聽見這話,她停下動作,轉頭看向程家興:“你在信上寫了些啥玩意兒?”
“不就是東家的豬西家的雞……”
“誰問你這個?我是說你真在信上告訴家旺他媳婦兒胖了?”
程家興點點頭,不以為然說:“咱倆當初是互相先看對眼,看長得合適再培養的感情。老四他不一樣,他跟袁木匠學了那麼長時間的徒弟,跟袁氏認識的時間能短了?那麼些年他倆私下都沒擦出火星,那說明啥你還不懂?最後是做師傅的開口說想將女兒嫁給他,他心裡也沒其他人也沒更好的選擇,想了一圈才同意的。本來就不是看臉,胖點瘦點有啥關係?”
“我早就想說,弟妹挺不容易的。”
這等於是她看中了,才讓當爹的去促成好事,本來要是平平淡淡過日子還好,現在程家旺起來了,本事蓋過老丈人,那袁氏是會多想。
程家興聽懂了何嬌杏的意思,說也沒啥不容易的,家旺其實挺體貼人。雖然當初不是因為喜歡成的親,成親之後他還是儘到了做男人的責任,沒有對不起人。
“媳婦兒你彆操心她了,咱家好幾個人等著你疼。”
說到這個程家興還挺糾結的。
從冬菇出生就分去媳婦兒不少精力,現在又揣上了。
之前老娘勸他們再懷一胎,趁年輕早點把兒子生了,反正就算再喜歡閨女家裡總要兒子傳香火,晚生不如早生。
程家興聽著覺得也有道理,等媳婦兒真的懷上,他又擔心起自己在家中的地位來。這都已經排在冬菇後麵,等兒子出生,他該不會還是墊底的?那媳婦兒顧著小的去了,哪還有空關心他?
還不光是兩個小的,像大嫂這些也愛找她。
程家興見著劉棗花就沒好氣,架不住媳婦兒跟她挺合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