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幕後的那個人(修)(1 / 2)

張天真與胡小牛在同學們眼裡,已經算是頂級高富帥了。

大家去探視他們的時候,可是見過醫院裡的陣仗。

病房門外的保鏢專業至極,專門負責這兩人的醫療團隊也都專業至極。

這一切都不是普通高富帥能擁有的待遇。

然而就是這麼一位頂級高富帥,被秧秧平靜的看了三秒,也悻悻的敗了氣勢……

張天真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嘀咕道:“乾嘛就欺負我啊,你咋不去欺負小牛呢,就看我老實唄!”

秧秧瞥了他一眼:“又想挨揍了是吧。”

張天真立馬閉上了嘴巴,老老實實又去搬了一張桌子。

他們從小就在同一個私立學校裡麵,男生小的時候手都有點欠:喜歡拿鉛筆紮女孩的後背,喜歡揪女孩的馬尾辮。

以此來笨拙的吸引女生注意,搞得女生們煩不勝煩。

然而這種情況在秧秧身上一直都不存在,因為對這個女孩手欠,是真的會被按在地上打。

女孩在慶塵與胡小牛中間的位置坐下,胡小牛低聲問道:“秧秧啊,你聽說王芸的事情了嗎?”

“嗯,”秧秧點頭:“你們這件事情在圈子裡鬨那麼大,想不知道都不行。不過這也不怪彆人,跟有問題的人混在一起,出問題也很正常。”

上課鈴聲響起,胡小牛歎息了一聲不再說話。

一旁的慶塵與南庚辰相視一眼,他們發現,這位秧秧在胡小牛他們的圈子裡,好像地位極高啊。

隻不過,慶塵有點想不明白,對方為何會坐在自己旁邊。

是認出自己了嗎?

這位女孩一開始明顯沒在意自己,目光都已經從自己身上掃過去了,竟然又重新轉回來。

這樣看來,對方就算是沒有認出自己,也一定是產生了某種懷疑。

第一節英語課,這位叫做秧秧的女孩連頭都沒抬過一次,一直在寫寫畫畫,不知道在畫什麼。

就在快下課時,女孩忽然寫了一張紙條塞給慶塵。

胡小牛和張天真這兩位默默關注著她的同學,看到這動作時都愣住了,什麼情況,秧秧給男生寫小紙條?他倆沒看錯吧?

就以他們素來對這位女孩的印象,對方給慶塵來個十字鎖喉他們都不會感到意外。

但絕對不應該出現遞小紙條這種行為啊!

這事要是發海城高中的同學群裡,同學們也不會信的!

兩位富二代討論的時候,一旁的慶塵則默默看著麵前的紙條上寫著:我知道你認出我了。

他想了想在紙條上寫道:同學,什麼意思。

女孩平靜的寫道:我也認出你了。

他內心一緊。

對方果然認出自己了。

女孩側過臉去,認真盯著慶塵的側臉,等待著他的回答。

那眼神銳利的洞察著,像是正在抓捕著慶塵麵部的細節,這種審視,猶如千鈞的壓迫感撲麵而來。

慶塵回了一句:同學,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秧秧又寫:你就是那天夜裡老君山上的殺手吧,雖然你改變了發型,但眼睛是一樣的,這個錯不了。

慶塵回道:同學,你真的認錯人了。

這時,秧秧不再廢話。

她從自己本子下麵抽出一張素描來,放在慶塵麵前的桌子上。

慶塵看著麵前那張線條簡單、明暗層次卻極為豐富的鉛筆畫,原來這女孩先前寫寫畫畫,都是在畫他!

那張畫裡的慶塵隻有上半張臉,眼神栩栩如生。

秧秧寫道:“你那天晚上是第一次殺人嗎,如果是第一次的話,你比我強。”

慶塵看著麵前那張畫,畫上的自己有幾分狼狽,頭發亂糟糟的,臉上也有灰塵。

但眼神裡,更多的卻是堅定與執著。

殺氣騰騰。

他覺得,若是自己當晚照過鏡子,鏡子裡的自己,一定和這幅畫一模一樣。

難道這女孩也有過目不忘的能力?

不僅是慶塵有這種感覺,一旁南庚辰偷偷瞄到這幅畫時,竟仿佛又回憶起那天夜裡的一切。

凶悍的歹徒,衝天的火光,尖叫的人群。

還有危機時刻救了自己的慶塵。

時隔多日,南庚辰幾乎已經忘記了當時的畫麵。

但這張素描神奇到,一下子又把他拉回了那天的午夜。

秧秧見他不說話,又寫了一張紙條:“我畫畫12年,最擅長的就是抓麵部細節,托馬斯.勞倫斯是我最喜歡的畫家之一,這麼有特點的眼睛、麵部表情,我看過一次就絕對不會忘記。”

慶塵想了想依舊在紙條上寫道:“同學,你搞錯了。”

秧秧看了他一眼,沒再說什麼。

實際上,慶塵知道對方已經篤定了他的殺手身份,但他不能承認。

他把畫夾進了書裡,然後小心翼翼的將寫了字的紙條撕成粉末,確保沒人能夠修複拚好它。

一旁胡小牛瞥到了這一幕,他雖然看不清紙條上寫著什麼,但那上麵已經寫了密密麻麻的對話。

這時,走廊外麵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教務處的一名老師來到教室門口通知:“下課後到操場上集合,最近乙肝病毒流行,今天學校組織義務體檢,上午課程先暫停,大家配合一下。”

南庚辰猛然怔住,他想要馬上去看慶塵,但忍住了。

他下意識便覺得,這次體檢一定不簡單!

乙肝是國家法定傳染病裡的乙類傳染病,傳染起來很麻煩。

但問題是,誰也沒見過如此倉促的體檢,甚至都沒人通知過今天彆吃早飯。

一切都是臨時的。

班裡亂哄哄的鬨了起來,甭管什麼體檢不體檢,隻要能不上課大家就很開心了。

秧秧趁這個機會看向慶塵低聲說道:“這八成是為了找你,目前已知的事件裡,隻有你在老君山留下過血跡。不要僥幸,我建議你先找借口躲一躲。”

秧秧所說的意思是,流過血還沒被昆侖登記在冊的人,隻有慶塵一個。

慶塵詫異的看了對方一眼,他沒想到對方會勸自己躲一躲。

他想了想依舊堅持說道:“同學,你真的認錯人了。”

下課鈴聲響起,慶塵拍了拍南庚辰的肩膀,兩人一起往樓下操場走去。

沒有一絲的擔心,也沒有一絲的猶豫。

這下輪到秧秧詫異了,這少年已經有了不被發現的手段與底氣?

……

……

胡小牛看了一眼慶塵的背影,然後看向秧秧:“他有什麼問題嗎?”

秧秧看了他一眼:“這個你還不需要知道,注意彆惹他就行。”

胡小牛與張天真兩人愕然對視,他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非常重要的事情?

為什麼秧秧要提醒他們彆惹慶塵,難道這又是個什麼妖孽不成?

事實上,那天晚上從一間間客棧燒起來時,秧秧就已經趕到了現場。

她那時正在等待時機擊殺歹徒,但還沒來得及出手,就有一個少年從歹徒後方綴了上來。

秧秧親眼看著慶塵麵無表情的將匕首,從背後精準的楔進了一名歹徒的脾臟。

還有,對方的那個槍法也很奇怪,明明這少年連握槍的姿勢都不標準,第一槍也打偏了,但第二槍馬上就能精確的修正彈道!

血液、槍火、少年。

像是一幅精美的畫。

那一刻,她曾察覺到少年其實也有一些倉促與慌亂,但對方在亂局之中將自己的所有複雜情緒都摒棄掉,成為了一台冰冷的殺人機器。

然後,她又看著那台冰冷的殺人機器,爆發出驚人的血性與勇氣。

這種感覺太奇怪了,以至於她在少年背後都差點忘了出手,隻是靜靜的欣賞著對方表演著暗殺的藝術。

秧秧回憶著,其實她在橫穿印度洋的時候是被迫殺人,海盜來時,她不殺人,人就要殺她。

而且如果她被海盜俘虜,對方所做的一定會比殺人還殘忍。

自那以後,其實她就沒再殺過人了,在停車場裡麵對歹徒也隻是壓碎對方的膝蓋而已。

但慶塵與她不同,那晚的慶塵是獵人,一直在主動搜尋著獵物。

她回憶著那一晚地上的血腳印,再回憶著少年黑夜追凶的執著與冷酷。

秧秧最直觀的印象便是:這少年很危險。

下樓時,南庚辰在慶塵身旁小聲嘀咕道:“塵哥,我看到那轉校生的素描畫了,她是不是發現了你的身份?當時她在場嗎,我怎麼沒見過她。”

慶塵瞥了他一眼:“有機會再說這事。”

“奧,”南庚辰點點頭:“那塵哥,素描你能送給我嗎,我回去給你裱起來紀念一下。說起來這女孩的畫工是真好啊,我一看那幅素描,就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了。”

慶塵無奈道:“要不要再供起來給我燒點香?”

“咳咳,我不是那個意思,”南庚辰說道:“話說塵哥,我覺得那女孩挺好看的啊,她是不是對你有點意思才坐你旁邊?你倆……”

結果這時慶塵轉頭認真看向這位同桌:“背後開女孩這種玩笑並不是一個好習慣。”

“知道了知道了,”南庚辰虛心認錯:“不過塵哥,你被采血真的不會有事嗎?對不起啊是我拖累你了。”

“沒什麼拖累不拖累的,”慶塵回想著那晚發生的事情:“一開始是為了救你,但後來就不是了。”

“那是因為什麼?”

“因為,有些事是必須要做的。”

操場上,不知何時已經搭起了十多頂白色帳篷。

慶塵一眼看過去,赫然發現那位曾經在行署路四號院裡撞過車的小鷹,也穿著白大褂和白口罩……

操場上,最顯眼的人還不是這些白色的帳篷,而是劉德柱。

隻見三十多個富二代圍在他身邊,大家嘻嘻哈哈的看著操場上同學,臉上一副來到了鄉下的新鮮樣子。

不遠處,秧秧默默注視著大家排隊體檢,慶塵與南庚辰站在隊伍裡,極為平靜。

她看到。

當隊伍輪到慶塵采血時,那少年毫不猶豫的坐在桌子前伸出胳膊,仿佛一點都不擔心似的。

“難道這少年已經注射基因藥劑改變了DNA,所以才有恃無恐?”秧秧暗自思忖著:“我原以為他可能才是李叔同的學生,但現在看來好像是我錯了?”

沒人注意到。

當慶塵抽血離開後,穿著白大褂的小鷹來到白色帳篷裡麵。

之前負責給慶塵采血的護士,默不作聲的遞過去一支采血試管,兩人的身影隻是交錯了刹那,采血試管便已經換到了小鷹的手裡。

他若無其事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後默默的上了一輛120救護車。

他在車裡脫去了身上的白大褂,看著身旁的鄭遠東說道:“老板,拿到了。”

鄭遠東點點頭說道:“去法醫鑒定中心,我需要儘快知道結果。”

小鷹想了想問道:“老板,我們需要這麼謹慎嗎,您安排大規模采血我能理解,這是為了不讓學生和學生家長驚慌。但單獨取走他的血液樣本,也需要如此謹慎、隱蔽嗎?”

鄭遠東看了小鷹一眼,平靜解釋道:“找他的人太多了,我們雖然要確認他的身份,但也一樣要保證他的安全。”

“還有人在找他?九州嗎?”小鷹好奇。

鄭遠東搖搖頭:“不止九州,恐怕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多。”

……

……

下午5點鐘。

法醫鑒定中心的某間辦公室裡,小鷹拿著一份檢驗報告來到鄭遠東麵前,他猶豫了一下說道:“老板,不是他。”

鄭遠東臉上難得出現了凝重的神色,他接過檢驗報告再三確認,最終才確定那個名叫慶塵的少年,DNA確實與他們采集到的無法匹配。

他審視著自己得到的所有線索。

安靜的辦公室裡,鄭遠東無聲的閉上了眼睛。

他在回憶裡追尋著那個少年的足跡,仿佛抽絲剝繭般的趨近了那個真相。

然而,那一切相互關聯如蛛網的線索鏈,卻因為一份檢驗報告全然斷裂。

像是被人硬生生一刀斬斷了似的。

“老板?”小鷹忍不住問道:“現在怎麼辦?”

鄭遠東站起身來:“幕後之人或許不是他,但老君山上的那個殺手一定是他,我相信自己的判斷。”

鄭遠東在想。

如果他的線索全部正確,但化驗報告卻證明他的推測有誤。

那麼這中間一定有一個他還不知道的線索,導致這份化驗報告指向了錯誤的結論。

“他改變了自己的DNA,”鄭遠東看著小鷹說道。

就在老君山事件與采血事件之間,這條表裡世界加起來長達二十多天的時間線裡,慶塵改變了自己的DNA!

這是最合理的解釋。

那個少年一定也知道,對方在老君山留下的血液樣本是非常致命的線索,所以對方在這二十多天裡主動的改變了自己的DNA。

可什麼手段能改變自己的DNA呢,那就隻有基因藥劑了。

但問題來了:“如果他就是18號監獄裡的另一個時間行者,是李叔同學生,是劉德柱掩蓋的那個幕後之人,那他怎麼會選擇注射基因藥劑?”

要知道,裡世界所有人都很清楚,基因藥劑是有後遺症的。

新文明紀元裡,最早的基因藥劑來自禁忌裁判所。

他們通過藥劑將提取到的“神明”的基因片段,強加在了人類的基因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