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食物鏈裡，虎吃羊，狼吃兔，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
而空中要塞就是食物鏈最頂端的存在，沒有天敵。
暗室裡的一百多名裁決者精銳，按照東大陸傀儡師提供的名單，一個個詛咒過去。
在宗丞提供了足夠多的信息之後，裁決者們想要殺死家長會成員的詛咒，隻剩下兩個阻礙：
第一點是受限於裁決者的數量，他們施展詛咒也是需要消耗精神意誌的，例如A級，一個人一天能詛咒大約一百個人，算是極限，B級詛咒五十個。
第二點是受限於裁決者的實力級彆，例如讓彆人倒黴的小詛咒，B級可以詛咒B級，但如果是詛咒生死，那麼B級就隻能詛咒C級，一旦詛咒高於自己等級的目標，那麼生死詛咒會反噬到自己身上。
好在根據宗丞的情報，家長會成員大多數也才剛剛C級，雖然近幾萬個C級實屬恐怖，整個裡世界都從沒出現過幾萬個C級這樣的組織勢力……
這暗室裡的裁決者精銳大多是B級，少數是A級，詛咒這些家長會成員綽綽有餘。
風暴公爵轉身走出暗室，往另一邊的房間裡走去。
那房間門口守著四名戰爭機器人，在它們的識彆係統裡，除了風暴公爵本人，誰都不允許靠近這個房間。
合金閘門抬起，風暴公爵看著那黑暗之中的全息投影，女人竟然沒有在溪邊喂魚，而是坐在一處懸崖上，眺望著遠方的夕陽落入山脈。
女人嘴角微微笑著。
風暴公爵走進去遲疑了一下問道：“你好像心情不錯。”
“嗯，”女人點點頭：“還可以。”
“遇到了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嗎，能否分享？”風暴公爵問道。
“不行，”女人笑著直接拒絕：“怎麼樣，自從這新的風暴號建造好之後，你還第一次登上這裡，感覺如何？對了，你們上一次的計劃好像失敗了吧，並沒有殺掉所有巨人。”
風暴公爵說道：“不論計劃的成功與失敗，一旦等我繼承皇位，就有權力放伱出來了。”
“你奪得皇位就是為了讓我開心一下嗎，”女人好奇問道：“男人總是喜歡把自己的野心，強加一個名目，說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家庭、為了那個女人，搞得自己好像是為了一個女人才吃了那麼多苦頭。其實，支撐你走到這裡的，隻是你的野心。”
風暴公爵凝望著那個懸崖邊上的女人。
他從小就沒有母親，父親忙於公務，家族裡麵沒有什麼可以信任的人，他想要修行裁決者的傳承，卻沒人認真教給他。
那時候的風暴公爵很孤獨……直到某一天他偶然闖進了一間暗室，看到了這全息投影上麵的女人。
女人那一天也在喂魚。
他問女人：“溪水裡都是什麼魚？”
女人耐心回答：“革鯉、緋鯉、鏡鯉。”
他又女人：“你喂的是什麼？”
女人回答：“碎玉米，錦鯉不挑食，你可以喂麵包渣。當然，如果你有心養魚苗，可以先喂熟蛋黃、豆漿、藻、軟蟲……”
那一天，六歲的風暴公爵問了很多問題，而女人從不失去耐心，總是那麼溫柔的回答他每一個問題。
雲朵為什麼是白色的。
大海為什麼是藍色的。
王國裡為何都討厭巨人。
女人為何會在這裡。
直到他問到午夜，疲憊的睡去，都不肯走。
這是他人生裡，第一個如此溫柔待他的人，第二天在冰冷的地板上醒來，風暴公爵忽然問他：“你知道裁決者的傳承該如何修行嗎？”
女人笑了笑回答：“知道。”
似乎就是從這一天開始，風暴公爵的整個童年裡，都是這個如同母親一樣的女人。
可他漸漸長大後，女人卻絲毫不成改變模樣，他心中開始有著複雜且交織在一起的莫名情愫。
很少有人知道，風暴公爵除了與妻子生下必要的子嗣之外，再也沒碰過彆的女人。
那長久壓抑著的欲望，漸漸成為了另一種以折磨他人為樂趣的快感。
他不需要生理上的愉悅，他需要精神層次的。
風暴公爵平靜說道：“你想獲得自由嗎，我可以給你一具最好的機器人，隻要你待在裡麵不亂跑，就可以擁有自己的身體。”
女人笑了笑：“不必了。”
此時，風暴公爵說道：“我自從知道你是被囚禁在這裡之後，就立誌要將你從這裡放出去。”
女人百無聊賴的反問：“為了滿足你的欲望？”
風暴公爵沉默。
女人揮揮手：“去吧，去你的王座上。不用對我有什麼特殊的寄托，你有沒有想過，那一天下午你能走進那間暗室，也是你父親安排的，不然那道門，你憑什麼進得去？當然，我也是受你父親所托，教你裁決者的傳承。”
風暴公爵說道：“我知道。”
他早就知道那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可他還是無法驅散自己的情感。
女人越是對他不在意，他反而越在意。
風暴公爵問道：“剛剛……你在為什麼高興？”
女人反過來問道：“你喜歡孩子嗎？”
風暴公爵愣了一下，他以為這位人工智能是想生孩子了，但問題是，人工智能的生理並不允許啊。
風暴公爵也反問：“你有喜歡的人嗎？”
“有。”女人說道：“我其實已經喜歡他很多年了……因為我曾經丟掉過一些服務器，所以連我自己都不記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他的。那段時光格外漫長，一個世紀，兩個世紀……十個世紀，竟不曾更改過。”
女人在心裡小聲說道，連他毀了我的超導世界，我都不是很生氣，我隻生氣他毀完就走了，沒有多停留一陣子。
“他是誰？”風暴公爵凝聲問道，他以為女人說的‘十個世紀’是一個誇張的手法。
“你不必知道。”
“他被你說的如此厲害，我想看看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物，”風暴公爵冷聲道。
女人忽然笑了起來，卻見她的頭發重新變成了黑色，臉上的皺紋也一並消失，竟從五十多歲變成了三十多歲的模樣。
她輕笑著：“你最好祈禱不要見到他，你會死的。”
這時。
隔壁的暗室裡，忽然有一位裁決者高呼起來：“成功了！上帝，我成功了！”
裁決者竟為自己念對一個名字喜極而泣。
他麵前六芒星上的藍鹿角、黑蘋果、蒸餾水、婆娑石、蛇膽、烏頭，一並化為粉末消散在空氣裡，仿佛成為了另一種能量形式的存在，朝著詛咒的彼岸飄去。
既然成功了，那就說明對方確實就在這附近的巨人王庭裡，在他的施法範圍之內！
有效！
那位東大陸傀儡師給的名單，也絕對真實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