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不合適,就換人。...)(1 / 2)

蔣萱不知是該接還是不該接。

華人律師已經微笑著委婉提醒:“蔣小姐, 這份律師函你有權拒收,不過屆時我當事人陳小姐也會寄到你所在的學校。”

蔣萱隻好接了過來,這輕輕的一封律師函,猶如千斤重。

她不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怎麼一夜之間, 她的生活便有一種海嘯即將來臨的跡象,是錯覺嗎?

她勉強的一笑, “陳小姐, 請問是哪位陳小姐?”

“陳仙貝陳小姐。”律師臉上依然是官方化的禮貌笑容,“陳小姐托我轉告你, 這裡麵有你留學一年來跟陳家借的學費生活費明細,你可以核對一下,如果有出入, 可以聯係我修改, 這是我的名片。”

蔣萱已經快支撐不住了, 屋內的窗戶還沒有關上, 風將窗戶吹得作響, 在這個時刻,顯得蕭瑟、可怖。

她下意識地攥緊了律師函一角, “陳小姐是什麼意思?”

當初明明跟陳仙貝說好了。

這筆錢是陳家借給她的, 但她學成歸國以後, 會呆在陳仙貝身邊當助理。

這筆錢,她以為陳家是不會在乎的,她也清楚地知道,以陳仙貝的為人, 那個時候她成為助理了,陳仙貝是不會讓她還這筆錢的。

現在怎麼回事?

律師說:“就是律師函上說的意思, 對了,這裡麵還有你打的欠條複印件,陳小姐那邊希望你在一個月以內還清欠款,如果存在拖欠行為,到時候就要讓司法部門乾涉進來了,畢竟金額並不小。”

說完這話後,律師微微一笑,離開了。

蔣萱如同行屍走肉般進了屋子,關好房門,她靠著門,手指微顫的打開了那封律師函。裡麵果然有賬單,陳家近一年彙給她的錢,每一筆都記錄其中。

她在學生時代,成績並沒有多出色,在國內的時候也在努力地念書,剛開始她是希望能靠自己考上國外一所好的大學,最好能獲取獎學金,這樣留學的話,壓力就沒那麼大,可她高估了自己,當初高考時,她每天那麼拚命地學習,也不過是考了個普本。她知道自己在家世以及背景這方麵存在著弱勢以及短板,家世她無從改變,便隻能從自己身上下功夫了。

國外的名校她進不去,但普通的私立的是可以進去的,學校並不重要,在國外留學的經曆本身就隻是用來鍍金的。隻是這樣一來的話,學費跟生活費就太貴了,她知道,像這種學校,都是家庭條件很好的學生的過渡站,於是,她就打起了陳家的主意,果然,她跟陳仙貝一塊兒長大的情分在那裡,雖然後來,陳仙貝的朋友圈她進不去,兩人關係越發疏遠,但隻要她提了,陳仙貝就會答應。

她承認,她是利用了陳仙貝的善良,但沒辦法,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像她這樣的,不舍棄一點東西,是很難過上自己想過的日子。

這一年來,學費跟生活費,她花了陳家近六十萬。

六十萬……

蔣萱閉了閉眼睛,攥緊了賬單。

這六十萬對於陳家,對於陳仙貝來說,不過是一個月的零花錢罷了。

可對於她來說,無疑是天文數字。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對於江柏堯來說意味著什麼,在陳仙貝麵前,她沒有任何的優勢,因此,為了以後,她從不會收江柏堯的禮物,儘管看著那些令人心動的首飾,她也掙紮過,但那些首飾越是貴重,她就越提醒自己,不能輕舉妄動,不要被一時的甜美迷惑了心智。這幾年來,她隻收過江柏堯一件禮物,是一條手鏈。

這個手鏈,也是值錢的,隻要她現在願意,就可以隨時解除目前的危機。

但,以後呢。

那條手鏈是江柏堯親自設計的,她知道這其中的意義,江柏堯也知道,她將那條手鏈賣了以後,有一天被江柏堯知道了,這便是一個雷,一個她觸之即死的雷。她在他心裡,不是那樣的人啊。

事已至此,這個學她肯定是還要上的。

不然半途而廢,這六十萬不就白花了嗎?人生啊,置之死地而後生。

當機立斷的,她就想好了。這件事情她不能讓江柏堯知道,她太清楚那個圈子裡的規矩了,江柏堯現在在江家還不能說一不二,更何況,江柏堯如今在公司身居要職,太多重要的事情要他處理了,他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少年,現在的他,有時候她都看不穿他的心思,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江柏堯知道了陳仙貝在顧忌,那他會怎麼做呢?

如果他權衡再三,決定疏遠她,那豈不是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

雖然這樣想著,但蔣萱還是試圖垂死掙紮一把,拿起手機,鼓起勇氣撥出陳仙貝的號碼。

哪知道,那邊傳來機械般的女聲,提醒著她,她應該是被陳仙貝拉黑了。

也是這個時候,蔣萱才回味過來,她跟陳仙貝也許並不是身家背景的差彆,她試著將自己代入到陳仙貝的角度,發現如果是她,她一定會質問,可陳仙貝,不打算給她這個機會。

也許,從此以後,她連陳仙貝的麵都很難見到了。

陳仙貝不允許她再出現在她的生活裡了,連解釋都不屑去聽。

一道驚雷響起,沉浸在自己世界的蔣萱被嚇了一跳,她看向窗外,原來是暴風雨到來了。

*

陳勝遠因病住院,在陳家是大事,在江家也是。

陳仙貝早早地就去了醫院守著,這是一家私人醫院,陳家也有投資入股,院長更是陳勝遠的至交好友,因此也願意配合陳勝遠來演這一出戲。陳勝遠住在醫院套房裡,這裡設施一切應有儘有,陳仙貝坐在床頭,看自家大伯怎麼表現出生了大病的憔悴模樣。

這太難了。

陳勝遠麵色紅潤、聲如洪鐘,看樣子一拳打死老虎問題也不大。

不過這也沒多大關係,陳勝遠厭惡的說:“江家的破爛們,我一個也不想見到。”

陳仙貝應下,跟他商量,“那我就跟他們說,醫生叮囑大伯您應該靜養?”

陳勝遠忍著惡心捏著鼻子點頭,又反過來安慰她,“你姑姑就這兩天要回來了,等她回來了,就差不多可以跟江家談退婚的事了,貝貝,你也彆為這事難受,不值當的。”

“嗯。”陳仙貝垂下頭。

這乖乖的模樣,讓陳勝遠心裡彆提多難過了。

他又開始罵,罵江家的人豬狗不如、狼心狗肺、遲早都要送到火葬場一把灰揚了,又罵妹妹陳勝羽。

“以後你的終身大事就不能交給她,瞧瞧她給你選的是什麼破爛!”

“成天就知道公司公司,這公司哪有侄女的未來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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