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她就是迷到這上麵去了,下次彆讓她給你找了!”陳勝遠又嘟囔了一句,“貝貝,大伯跟你說,找不到也彆急,要我說啊,就在家裡呆一輩子都比嫁人好,再說了咱家又不是沒錢,這就是你爺爺奶奶不在,要是他們還在,肯定被氣死,你奶奶最心疼你了,也最放心不下你了。”
陳仙貝本來已經不難受了的,聽到這話,鼻子又開始酸了。
但她還是低聲說:“大伯,您放心吧,隻要我不給自己委屈受,我就不會過得很差。”
怕就怕,自己非要給自己委屈受。
她覺得,在那本中,女主角就是跟自己過不去,不心疼自己。
陳家固然比不上江家,可論起人脈以及財勢,江家也絕不敢輕慢,她都不明白,在原著中,女主角為什麼要去看男主角的臉色,要去祈求他的愛情。她不在乎自己的心情,不在乎自己的感受,那才是最大的悲劇。
陳勝遠聞言一頓,感慨的說道:“是這麼個理,但貝貝,你放心,我跟你姑姑都不會讓你白白受這個委屈的。”
江家的人果然組團來醫院看望陳勝遠了。
不過陳仙貝還有醫生都將他們攔在外麵,說病人需要靜養。
江家人看著陳仙貝眼眶微紅,心道不好。
陳勝遠今年也快六十了,這個年紀介於中年老年,真要突發大病那也扛不住。
也因為陳勝遠重病住院,即便陳仙貝對江家人愛答不理、冷淡得很,江家人也沒往彆處想,他們中包括江柏堯本人,都把陳仙貝當成未來的江太太,是自家人,私心裡就會對自家人尤其寬容,這會兒他們反而在心疼陳仙貝,肯定是忙壞了,忙到都沒有精氣神跟大夥打招呼說笑。
江家人很自覺地,就將時間跟空間留給了江柏堯跟陳仙貝。
大概是知道過幾天後就會跟江柏堯取消婚約了,陳仙貝再看他,就沒那麼來氣了。
江柏堯並不是遲鈍,他跟陳仙貝站在走廊裡,她一言不發,他也能察覺出她的心不在焉,或者說是冷淡。
“怎麼沒跟我打電話說?”江柏堯主動開口,低聲問道。
陳勝遠是昨天住院的,他卻不知道,還是今天他爸媽聽到風聲後,打電話詢問陳仙貝,但電話是陳家的管家接的,他們才聽說了這件事。
他覺得有些不對勁。
她難道不應該早點跟他打電話說嗎?
他看向她。
陳仙貝不太喜歡醫院裡的消毒水味道,隻低頭看著特彆乾淨的大理石地麵。
她在想,自己該跟他說什麼。
說你心裡沒點數嗎,我早就把你拉黑了。
這樣想,她忍不住彎了彎唇角。這人是有多遲鈍啊,這麼幾天了,居然還沒發現她把他拉黑了。
這證明著什麼,證明著,他從頭到尾也沒將她放在心上。彆的情侶,可能半天,就會發現。
其實他們也算不上是情侶,頂多隻能算是,各方麵條件都合適下,為了家族為了公司湊在一起的,隻不過,她稍稍有職業道德用了些心思,他全然都是抽離狀態。
哪怕是跟人合作做生意,最起碼也是要求彼此真誠,目標一致。
聯姻結婚更是如此。隻可惜她運氣不好,碰到了一個視道德為無物的“合作夥伴”。
不過沒有關係,爺爺說過,做生意嘛,不合適,就換人。
江柏堯盯著她,自然也看到了她嘴角的那抹笑意。
心裡一定,連他都沒察覺到,自己這緊繃的後背稍稍放鬆了。
他想,她一向善解人意,應該知道他最近的困境,所以才選擇沒在這時候打擾他。
“仙貝……”他又開口了,想跟她說,以後有這種事,可以先跟他打電話。
話還沒說,她便抬起頭,一雙眼睛盯著他,冷靜地說道:“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我還要去陪大伯。”
江柏堯一愣。
陳仙貝後退了一步,禮貌生疏的說:“我先進去了,再見。”
她轉過身,毫不留戀的離開了。
*
陳仙貝進去病房,看到大伯鼾聲如雷,她又退了出去。
江家人都走了,這一層又恢複了安靜,她也沒什麼事情做,便在醫院隨便轉轉,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發了一會兒呆,等她回過神來時,旁邊坐了個小男孩。
小男孩肉嘟嘟的,正在哢嚓哢嚓的吃著餅乾,跟小倉鼠似的,可愛極了。
見她看向自己,他麵露猶豫之色,咬咬牙,將餅乾遞給她,依依不舍的問道:“你要吃嗎?”
陳仙貝被他逗笑了,搖了搖頭,柔聲道:“謝謝你,我不吃。”
她這才看清楚,小男孩吃的是奧利奧餅乾。
幾乎是一瞬間,腦子裡響起的是男人的聲音――
“你是雪餅,那我就是奧利奧。”
“你叫我Leo吧。”
噗。
她又笑了出聲,一掃之前的不開心,不知道Leo先生現在在做什麼呢,是在奮力鋤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