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ch27 “你是自由的,想愛誰就愛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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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一開始蘇梨是並不討厭賀南方的, 他這種人擅長偽裝,明明和梁遠丞一樣欲望深重卻裝成清風明月的樣子,蘇梨不討厭也不在乎, 因為在這個社會上存活,並不能要求每個人都抱著一腔赤子之心, 那也太假了。

在聚會時,賀南方不常參與講話, 他往往是坐在一側傾聽大家的聊天內容, 或一個人放空,常顯得有些沉默。

實際上在一開始蘇梨初見這群人裡,賀南方是個脾氣相當溫和的人,他不會像弟弟那樣說著灰姑娘笑話,當然也不像梁遠丞那樣高高在上,對於其他人和蘇梨之間的暗流湧動後知後覺。

蘇梨和他交際不多,偶爾在聚會裡禮貌的問:‘這個你需要嗎?’‘不需要’‘謝謝’‘不客氣’這種對話居多。

後來工作上有了交集, 蘇梨身為梁遠丞的員工, 因一份共同合作項目, 和賀南方添加了聊天賬號,兩個人的聊天框裡漸漸多了大段的工作內容, 蘇梨很在乎與人交往的邊界感,她討厭工作上的事情參與到自己的生活中。

而賀南方明顯沒有這個意識,不僅僅是兩人大篇的聊天框內容不能讓他滿足, 漸漸地開始以一種正當的理由讓蘇梨在工作時間主動去尋找他, 再後來發展成為在蘇梨的私人時間裡, 賀南方同樣要求蘇梨同自己見麵。

身為社畜的蘇梨在工作時間相當上心,因為那是同她的工資福利和房子掛鉤的,她不會隨便的糊弄任何人和任何事情, 但是那不代表在她的私人休息時間也要去工作。

無法擁有自己的休息時間,這種事情對每個社畜來說都是致命的打擊。

蘇梨態度很強硬的拒絕了賀南方有關休息日見麵的提議,她很客氣同樣很直接的指出賀南方企圖控製自己的日程安排這件事。

她幾乎明示一般對賀南方說:你隻是我的甲方,並不是我的任何人,我已經在工作時間極力滿足你的任何要求了,但我個人的時間隻屬於我,你不應該介入我的生活裡。

幸好,在那之後梁遠丞另外一個項目需要她來負責,這個即將完成的項目被梁遠丞交給了另外一個同事接手。

蘇梨從那之後拒絕賀南方出現在自己的生活中。

她討厭公私不分的人,尤其是對自己。

如果賀南方自己願意工作時候工作,休息時間還堅持工作,蘇梨隻會敷衍說一聲:哇,好努力。

但是拒絕他卷自己。

後來兩個人又發展了些其他不愉快的事情,讓蘇梨更加不能理解且討厭賀南方。

在蘇梨得知梁遠丞已經在策劃婚禮後,蘇梨請了三天假,那時候已經是蘇梨認為自己和梁遠丞幾乎鬨翻的程度,三天裡她都在好好的安撫自己的失戀狀態,順便在辭職之前用完自己的免費假期額度。

那時候已經被拉黑的賀南方找上門來,問蘇梨能不能跟自己。

那時蘇梨推開門,賀南方一身似去參加喪事的黑衣,站在門口像是沒想到蘇梨會這麼快開門,他麵色不虞,和往常總是卷著唇角溫柔笑的樣子有些不同。

蘇梨問他:你來乾什麼?

蘇梨沒有力氣去招待他,無力的靠在門邊,剛哭過的眼睛微微紅腫,黑白分明的眼珠卻清澈無比。

賀南方深深的看著她。

站在門外的賀南方等了一會才說:你彆跟他了,跟著我吧。

蘇梨想笑,說:賀總的消息靈敏,我的辭職報告剛交上去,你就來了。

她搖頭拒絕賀南方:我接受不了你的工作強度,你走吧。

賀南方還想說些什麼,而蘇梨在開門之前已經哭了一會,她每次分手真的會難過,因她還是個普通肉身的女孩子,無論愛不愛的,在一塊那時都是真心的,但結束失戀狀態後就真的結束了。

她困倦且無力,隻想回到床上去,和賀南方說兩句話的時間已經足夠不耐煩,他眼中情緒不甚明朗,吞吞吐吐未挑明的話,蘇梨也懶得去說。

她是喜歡談戀愛,但是每個交往對象可都是正大光明追求回來的。

蘇梨從不搞撬牆角那一套,沒品。

更何況,蘇梨正討厭他那套公私不分的處事原則。

在那之後,蘇梨分手離職重新求職搬家——所有行為都被裝上二倍速,在彆人以為她還在家裡躲著哭的時候,蘇梨已經入職新工作。

剛入職的她那時候站在彆墅一樓,看著從樓上緩緩而下的周予辭,樣貌漂亮到幾乎算是精致的年輕男孩子,每往下踩一格台階,陽光便攀升一點,直到露出完整的樣子,他倨傲的揚著下巴,像隻貓,卻還是帶著一點笑問:“你就是蘇梨?”

蘇梨看的心一動,她點頭:“是,您好,我是蘇梨。”

會有人真知道愛的真理是什麼嗎?能以科學研究的方式弄明白人類心臟為彆人跳動的規律嗎?那究竟是愛,還是心臟證明人活著的證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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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賀南方微微笑,說:“好久不見,蘇梨。”

蘇梨跟著笑,伸手將一側陸輕舟拉過來,她挽著陸輕舟的胳膊,介紹道:“你好,賀總,好久不見你容貌依舊,這是我的藝人朋友——陸輕舟。”她語氣不急不慢,在介紹陸輕舟的名字時加重了音調,她不動聲色的將陸輕舟往前推了推,仍舊挽著他:“我們小陸剛入行,如果賀總以後有什麼合適的角色,希望可以多關照我們小陸。”

說著她從包裡抽出四五張名片遞向賀南方。

嘴角微笑的角度讓人看不出敷衍的心情。

這種自己送上門的關係,雖然可利用的地方很小,但聊勝於無吧,多撒網正好。

陸輕舟有點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態,尤其是對方看自己的眼神多有思慮,但他跟著唇角揚起一笑,今晚他就像是櫥窗裡向路人展示自己的人偶一樣,竭力向所有人證明自己的價值,臉上的笑容幾乎不用考慮是如出一轍的笑,但陸輕舟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好。

對麵的賀南方一怔,還以為蘇梨會以更激烈的態度對待自己,但這種不溫不火的語氣也沒有比自己想象中好多少,他伸出手接下蘇梨遞來的名片,他快速的看完名片上的所有內容,目光在名片上的娛樂公司名稱上停留一陣。

前段時間梁遠丞大費周章的以自己的一個子公司交換了自己姑姑手裡的一個娛樂公司,這件事梁遠丞沒有刻意瞞任何人,其他人或有在意的,也隻是覺得梁遠丞未來準備往娛樂業發展些什麼東西,從沒人往他的感情生活上猜想過。

因為那不符合這一群人從小到大接受的理念。

絲毫不符合那以利益至上的精致利己主義。

他收下,直接放進了西裝口袋內,先是和陸輕舟隨口聊了兩句,他問陸輕舟最近飾演過什麼角色,忽然像是想起來什麼一般,道:“最近好像還真的有個角色感覺適合陸先生。”

他慢慢轉過頭,嘴角噙著笑:“不如我們添加個聯係方式,詳聊一下?”

蘇梨提醒他:“名片上是有聯係方式的,賀總。”

賀南方臉上的笑意一點點展開,像是掉落在玻璃水杯中的墨水,一點點的渲染著周圍水的透明,他輕笑道:“我想那種公開給所有人的聯係方式應該不會進入我的聯係人列表裡。”

他就差直說讓蘇梨把他從拉黑裡放出來。

話音落,站在蘇梨身旁的陸輕舟已經機靈的掏出手機,一臉真誠的對著他說:“那我來掃您吧,我用我的小號加您,您可以直接跟我詳聊。”

聞言,蘇梨臉上的笑意真切了幾分,而賀南方並無失望的樣子,他似一副早就清楚自己這麼說會得到什麼後果的樣子,並沒有死纏爛打著,也沒覺得自己被拒絕了感到丟臉或大為冒火,還是以一副溫柔笑意的狀態輕聲道:“沒關係,到時候有機會的哈我還是會主動聯係你的。”

忽然,他偏頭看向宴會大廳的另一側,和蘇梨他們的位置距離稍微有些遠,肉眼看過去幾乎是這個宴會大廳的左右端點,賀南方無意道:“說起來你們老板也在這裡呢,你們沒有去打個招呼嗎?”

他轉過來,話是說給兩個人聽得,目光卻隻看著蘇梨一個人,笑說:“需要我帶你們過去嗎?”

“不需要,我想老板應該不會想在這個時候見到我們。”

蘇梨的目光跟著一起看過去,當然看到了梁遠丞以及他並肩站著的未婚妻,蘇梨的目光在未婚妻臉上多停了一會,她喜歡看長相好的容貌,像是欣賞一枝花,過後連自己的心情都跟著變好了。

“是啊,他現在估計隻會記得自己的未婚妻。”賀南方笑起來,臉上露出一點點笑紋。

和他弟弟賀北方這點完全不同,因此兩人長相相似度高達百分之八十,也沒多少人會錯認他們兩個。

賀南方若有所思的盯著她看了會,那目光炯炯,大約在考慮如何將蘇梨拆分吃下,蘇梨並不怕,但未等她迎上去,身旁的陸輕舟鼓起勇氣站在她的身前擋住了蘇梨大半的身體,他目光熱切真誠的,詢問賀南方有關他剛剛說的那角色的事情。

賀南方和他說了一會便被人請走了。

他一走,陸輕舟猛地鬆口氣,問侍應生要了杯清水,他和侍應生強調自己待會要自己開車,一定要清水不能拿酒,侍應生見得場麵比這些舉辦參加宴會的人還多,臉上客套笑容似麵具,絲毫不更改的為陸輕舟端回來一杯清水。

陸輕舟一口氣灌下去。

蘇梨看他的舉動,無奈又好笑的問:“你怕他?”

陸輕舟放下杯子,看她,他舔舔乾燥的嘴唇,小聲道:“是啊,他可是個Alpha。”

“那又怎麼樣?”蘇梨的語氣不是音調昂揚的質問,而是真切的疑惑。

陸輕舟解釋:“Omega本來就是怕Alpha的。”

他下意識要伸手摸摸自己的腺體,抬手起來卻又覺得不妥當,慢慢放下來,說:“Alpha用信息素支配我們,我們同樣用信息素吸引著他們,就像是被命運捆綁在一起的天生敵對者。”

陸輕舟被自己的說法逗笑,漸漸地那笑容在蘇梨眼中凋零下去,在這熱鬨紛雜的宴會廳,陸輕舟身上散發出一些落寞來,他說:“真羨慕你蘇梨,是一個Beta,我們有時候因為這信息素不得不去做一些自己不喜歡的事情,你就不用。”

比如認識一個陌生的人,因那匹配度較高的信息素綁定在一起,愛是心理的愛,愛也是生理的愛,於是從陌生人變成愛侶,那香味似紅線,一端牽住自己,一端是陌生的愛人。

陸輕舟看著蘇梨:“你是自由的,想愛誰就愛誰。”

蘇梨看著他,這話題太深了,一句回答都是觸摸到彼此靈魂的狀態,好在這個顯得人來人往的宴會大廳並沒有給兩個人繼續交談下去的機會。

剛剛還在和蘇梨聊天的那個大導演忽然看見她,隔著人群遠遠的抬手招呼蘇梨和陸輕舟過去,那種態度就像是見到自己親手培養的花一樣熱情且明朗。

蘇梨同樣遠遠的回複一個笑容,隔著這麼遠的距離,她眼中的崇拜好像已經傳達給了對方,伸手挽住陸輕舟,說:“走吧。”

陸輕舟的目光不經意的掃過一旁,縮了縮脖子,湊在蘇梨耳邊說:“那個小賀總和賀總都在看你。”

蘇梨嘴型輕動,聲音淺淺被風裹著吹進陸輕舟的耳朵裡,道:“我好像真的很容易招惹兄弟兩個。”

陸輕舟裝作不經意的又看一眼,被嚇了一跳,收回來,提醒她:“這兩個都不是好東西。”

蘇梨讚同,說:“幸好我已經找到了一個好東西。”

她語氣輕飄飄的,陸輕舟聽得被逗笑,他忍著還以為蘇梨在故意和自己開玩笑,逗弄自己一下然後讓自己心情放鬆下來。

兩人走進大導演的圈子裡,這次和剛剛不同的是完全不需要兩個人保持著姿態若無其事擠進去,因是被邀請過來的,他們像是自動納入這個聊天區裡,所有人為他們讓開一條路,各個看蘇梨和陸輕舟的表情都像是在看一個後起之秀。

大導演姓李,這邊人戲稱李大,排名第一的大導演縮寫的意思,但人人當麵尊敬稱呼他為李老師,蘇梨和陸輕舟也一樣,走近後,打招呼:“李老師。”

李大點點頭,他喝了點酒,整張臉彌漫著酒氣的紅,年紀大了之後導致皮膚下垂,眼皮也鬆懈了,讓人看不清他是眯著眼還是即將睡著了,他笑著指著蘇梨:“這位小友就是今晚我結識的好朋友,真是上天送來的知己。”

實際上就是蘇梨文雅的誇了誇他,誇得沒有其他人那麼浮誇。

蘇梨麵不改色的挽著陸輕舟,像是不好意思一樣偏頭朝著陸輕舟的方向抿嘴笑了下,實際是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陸輕舟身上。

果不其然李大的話音剛落,便像是當場將花蜜投擲在蘇梨和陸輕舟身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不由自主的集中在兩人身上,那些友善親切的話語像是不要錢一樣落在兩人身上,跟著李大的話一起誇讚蘇梨和陸輕舟,將這個兩個在各自領域才出道的新人誇的好像天上有地上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