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有次她媽發病把家裡關於她爸爸的東西全丟了,那個蓮花燈也丟了。
蘇梨上大學的時候幫舍友慶祝生日的時候才發現那種蓮花燈已經落伍不流行了,生日蛋糕附送的都是更加漂亮精致的蠟燭。
她說到這裡的時候,輕輕眯起眼睛笑起來。
陸聞嶼沒有見過那種蓮花燈,大概能想象出一個形狀,他垂下眼,親了親蘇梨的額頭。
有時蘇梨想找個人愛一下,是輕鬆的,能帶給她笑意的,此刻她想找個人愛一下,隨意談論下自己的長大的痕跡,也是輕鬆的。
室內氣氛一時靜謐,月光透過窗戶落在屋內將一切都照的明晃晃的。她握住陸聞嶼的手,被握住的感覺,手掌心貼著傳過來的體溫和力量,蘇梨回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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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薑女士生日那天,蘇梨提前給陸聞嶼發送消息,表示自己真的很忙無法趕到。
陸聞嶼回複說好。
他看完手裡的對話框,手撐著下巴實際是有些覺得不滿足的,他期望蘇梨更依賴一點自己,但這種想法似乎不太正確,應該讓蘇梨完全過自己的生活才對。
即使這麼想著,完全沉浸在戀愛裡的陸聞嶼也會覺得不夠。
他隨意的往後靠,將想法壓在心裡。
要理智,他這麼對自己說,結果又一次點進和蘇梨的對話框裡,自從交往後,他們之間的對話框從未斷過一天,即使忙碌的時候也會抽空發照片,細細看下來,沒什麼很重要的信息,但每天積攢的瞬間又都很重要。
陸淮年來時便看見陸聞嶼這種懶散樣子,皺眉倒沒有說彆的話,隻問起一兩件公事,過後才坐在陸聞嶼辦公室的沙發裡,問:“今晚你媽媽的生日你女朋友回來嗎?”
一說起這個,陸聞嶼又想要掏出手機,忍耐住,對著父親他保持恭順親昵的態度,他的眼神又一瞬間的走空,被父親捕捉到,陸聞嶼少見的露出一點不好意思的神情,說:“她工作很忙。”
陸淮年理解這個理由,聽陸聞嶼偶爾的說辭裡,他了解到對方也是個Beta,獨自在京州工作,這個是個相當片麵但能很快速了解對方的介紹。
隻不過再看向兒子的目光裡邊多了些彆的情緒,陸淮年像是看到初次分化成Beta後的兒子,他茫然無知的向自己詢問:“為什麼我是Beta?”
爸爸是Alpha,媽媽是Omega的家庭,孩子多半會分化成Alpha,陸聞嶼也一直是為此做準備的,即使他不喜歡因信息素失控的感覺,也不喜歡因信息素和彆人隨意綁定的婚姻,為此陸聞嶼做好了所有的準備,他向自己的父親學習,學習如何做一個紳士的Alpha。
分化結果出來那天,結果是好的,陸聞嶼還是有點懵。
陸淮年輕描淡寫說不用太在意。
可剛分化的陸聞嶼還是覺得不對勁,他甚至有自己是被收養的想法,悶了許久後還是問出來了,薑女士哭笑不得,給他看自己懷孕時錄下的視頻,以及他出生那天陸淮年拍下的照片。
當時沉默的陸聞嶼和現在的陸聞嶼有點像。
陸淮年這次沒有說什麼,因陸聞嶼已經成長一個很好的大人,良好的成績,優秀的品格,幾乎沒有任何出錯的行為。
大約是因為成為Beta的原因,陸聞嶼無論是性格還是做事習慣一向是溫和的,他不會有太過鋒利的時刻。
他笑了下,對陸聞嶼說:“沒關係,下次有機會再見麵吧。”
陸聞嶼垂下眼,手指按著手機開關邊緣,有些心不在焉。
晚上的生日,來的人多數是家裡人和朋友,連杜思濃的親戚都來了,這是個家庭聚會的時間,杜思濃來了先去送了禮物才在遊泳池邊找到陸聞嶼,他在喝剛調製好的起泡酒,因是家庭聚會便沒有像上班時那樣穿的正經,隨意的短袖和牛仔褲,靠坐在遊泳池邊的躺椅上。
杜思濃問:“小梨沒來嗎?怎麼沒看見她?”
陸聞嶼將喝了一半的酒放在一側,在躺椅上躺下,有些懶散的枕著自己的胳膊,目光看向月光下波光粼粼的遊泳池麵,說:“嗯,她今天抽不出空。”
這語氣有些低落,但和往日又沒什麼不同,仿佛是聽者的一種錯覺,杜思濃都不敢再開玩笑,乾脆說彆的話題:“小叔叔,好像要切蛋糕了,咱們進去吧。”
“你先進去。”陸聞嶼說。
下一秒,他眼皮一動,看見遊泳池對麵走來的人,沿著遊泳池邊走過來,湖麵上反映過的水光落在她的小腿上,像是剛用魚尾換了腿上岸尋找愛人的小美人魚。
她似乎在找什麼人,微微睜大雙眼,才看清楚自己找到人在哪裡,於是笑意重歸臉上,她舉起手向陸聞嶼的方向搖晃,喊了一聲:“阿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