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戰象身中二十多發子彈,終於受不了全身疼痛,甩鼻長嘯著轉身朝側後方逃跑。
配合戰象出動的後方士兵,當場被踩死三人、撞翻數人,其餘士兵嚇得紛紛躲避。不過因為泥濘難行,安南兵躲避不及,陸續被踩死踩傷數十人。
田坎上的明軍跳進田裡,為抬著小炮和炮彈的炮兵讓路。
這種炮的口徑約5厘米,最大號的鐵彈,也比網球要小一些。
為了趕時間,此刻炮手單人扛著跑步,反而是炮彈需要兩人抬筐。
安南的戰象衝鋒並不順利,已經逃跑了一頭,還有幾頭焦躁不前。騎手正在小心安撫,象背上的弓箭手則一直居高臨下放箭。
“轟轟轟!”
三門小炮率先開火,可惜全部打空。
也不算打空,隻是沒有命中戰象,卻打死打傷幾個安南兵。
與此同時,幾十米外的炮響,讓這些戰象受驚。它們本就中彈吃痛,還被槍聲驚擾,現在又是炮響,已經不怎麼聽指揮了。
大象這玩意兒,實在太聰明了,它可不願送死。
如果經過長期訓練還勉強能用,但驟然麵對火器,是不可能視若無睹的。
明軍營寨的火勢越來越大,投靠朱康的安南水師大驚。他們雖沒有直接投降,卻嚇得不斷後退,甚至連大明官吏都不顧。
杜英武的水師圍上來,眾人慌張不已。
從大營逃到運糧船上的謝洪,主動帶著本地官員走到船頭,麵對圍上來的敵軍水師說:“我是大明皇帝、安南杜太後派來的使者!”
陳愷連忙用安南話喊道:“大明和杜太後的使者在此,你們要幫著叛逆謀害天使嗎?”
安南保寧侯李長祿立即下令:“不準放箭。”
朱康帶來的官吏、醫生、工匠、海軍炮手,就這樣被人一鍋端。
謝洪卻怡然不懼,他被押去見李長祿,質問道:“你可知前方指揮作戰的是誰?”
陳愷翻譯之後,李長祿茫然搖頭。
謝洪說道:“那是大明皇長子、豫王殿下!”
李長祿麵色一驚。
謝洪質問道:“如果豫王有什麼閃失,大明必然興師討伐,到時候安南還能擋住十萬大軍?”
李長祿變得猶豫不定。
謝洪又說:“杜英武謀害國王、王子,廢掉王後,穢亂宮闈。你是安南宗室,就任他一個外姓如此胡作非為?速速投降,聽我指揮!”
曆史上,李長祿大概在十年之後,才跟文官一起密謀鏟除杜英武。最終被杜英武削去爵位,從此不能再統兵,變成一個隻能領工資的閒官。
見李長祿沉默不語,謝洪繼續說道:“此時歸附豫王殿下,你有功無過。還不助我鏟除杜賊?難道還想杜太後親臨,大明出兵十萬再度殺來?到時候,你可就是逆賊了,滿門抄斬都是輕的!”
李長祿猛然跪地:“願助天使鏟逆臣、除國賊!”
“很好,隨我作戰吧。”謝洪微笑點頭。
就這樣,剛剛被俘虜的謝洪,一轉眼成了安南水師的指揮官。
很快,敗退的那支水軍被召回來,兩支水軍合力朝著杜英武殺去。
“轟轟轟!”
二十多門小炮,打出比網球略小的鐵彈。
其中四發鐵彈命中戰象,打得那些戰象發狂逃跑,橫衝直撞造成安南軍隊大量死傷。
戰象“昂昂昂”的長嘯不止,引得沒有被小炮命中的戰象,也全都焦躁不安開始失控。
火槍還在劈裡啪啦響個不停,明軍正在跟衝過來的敵人廝殺。
燒毀明軍大營的安南部隊,已經疾奔過來想要圍攻。
隨著戰象失控,被三麵圍困的明軍,在敵人完成合圍前再次發起衝擊。
杜英武已經快瘋了:“圍上去,全都圍上去!”
已經有安南部隊圍上來,但根本攻不破鴛鴦陣,反而陸陸續續被擊潰。
“將軍,保寧侯叛變了,正帶著水師攻打北江路城!”
杜英武聞言大駭。
驚逃的戰象越來越多,潰散的安南軍也越來越多,明軍正在朝自己的中軍衝來,自己的水軍竟然又投敵了。
彆看明軍似乎險象環生,到現在隻陣亡一人、受箭傷者二百餘人。
水田作戰,屬於鴛鴦陣的主場!
“隨我殺國賊!”
中軍側方的統兵太監杜乙,突然帶著麾下部隊倒戈。
這個杜乙是杜英武的心腹,甚至是他爹養的家奴。杜英武能夠政變成功,杜乙發揮了巨大作用。
曆史上,正是杜乙夥同文官叛變,才讓杜英武徹底破防,從此禁止國王私自接觸太監。
杜乙的結局也很慘,受木馬之刑而死。
肛裂腸破!
此時此刻,杜乙帶著一部分中軍叛亂,把杜英武驚得魂飛魄散。他實在是想不通,自己家奴出身的心腹太監咋就跳反了?
其實很簡單,杜乙不但是杜英武的心腹,更是杜太後的心腹。還一手把國王李陽煥帶大,心裡視國王如親子。
國王李陽煥當初確實病危,但服藥之後又有好轉跡象。
杜乙不忍心下手,卻被隔絕在外,杜英武不讓他見國王。再次得到消息時,卻是國王的死訊,杜乙自責不已,對杜英武極為怨恨。
他這支部隊,軍官全是太監!
太監掌軍,屬於越南李朝的老傳統。
杜英武親自領兵跟倒戈部隊廝殺,一時之間竟無法快速剿滅。
前方將領龍侃,此刻帶著潰兵逃回。他見杜英武的中軍內訌,又看到明軍正在追殺過來,於是呼喊道:“跟我一起除國賊。擒殺杜英武者,重重有賞!大明萬歲,杜太後萬歲!”
轉眼間,杜英武腹背受敵。
他在安南的根基太淺了,政變不足一年,來不及鞏固權力,隻能用利益收買軍隊。
一直獲勝還好說,作戰失利必有將領倒戈!
眼見潰兵殺向自己,後麵還跟著明軍,杜英武嚇得帶著親兵就逃。
本章完